身,呵呵……”
“什么?!”杨逍大吃一惊,姑苏慕容,曾经百年之前名声响彻中原武林的慕容世家,竟藏着这样的身世。
姑苏慕容,随北乔峰南慕容达到巅峰,也随着慕容复的疯癫而走向衰败,慢慢销声匿迹,没想到竟然是鲜卑族人,大燕皇室后裔。
没有想到,她居然来自于这样的家族,电光火石之间,他把一切都串联起来了,参合庄,参合庄,参合坡之战,后燕战败,从此衰落,参合这两个字,怕是慕容家族心中永恒的痛,山庄以参合为名,恐怕也是为了提醒子孙后代时时刻刻勿忘参合坡之败,勿忘复国重任的意思。
杨逍瞬间警惕了起来,如今明教始终在抗元的最前线,可并不想打退了元室却再来一次五胡乱华。汉室大好河山又再次陷入烽火。不……这不可能,凤宁绝不可能有此心思,心念一动,杨逍已经冷汗涔涔,五胡乱华,那是中原差一点亡族灭种的惨痛,若是她真的……现今时局动荡,他们明教也一直致力于反元大业,天鹰教中,她手下那令行禁止的一队奇兵,他也是见识过的,若是她也是想要趁天下大乱趁势起事也并不是不可能的……可是她……杨逍不敢再想下去。
凤宁好似看透了杨逍的想法,淡淡的道“我兄长若有此心又怎会让人害了去……”
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慕容凤谦有那争天下大业的心思,便不会被人害了?杨逍思索着她话中含义,又再看那三个牌位,突然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灵位前的凤宁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孤独,空空荡荡的灵堂上,凤宁站的笔直,重重白练随风轻荡,祠堂之上,烛火摇曳,光影晃动,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杨逍看着她的背影却仿佛感同身受的体会到不知多少压力就这么压在一个娇小的背脊上。
随风飘摇的烛光,光影明灭,杨逍想着若是其他女孩,怕是遭逢如此家变早已哭的死去活来方寸大乱了吧,十年之前,那年她只有六岁吧,那时候她是何等光景,是不是很害怕,那样天真烂漫的年纪,却经历了被灭门这样的惨剧,他想到他自己,那年也不过如凤宁般年纪,全家溺亡,若不是师父路过救了他,他也只有随家人而去了。
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每年忌日跪在这祠堂里,面对着如山一样黑压压的排位,凄风苦雨该是经历了多少,才能练就如今这一番冰冷坚硬的伪装,她沉静的仿佛一潭死水,甚至没有一滴眼泪,就这么沉默的,机械的,把一张张纸钱投入火盆,面对着面前仿佛如山的慕容家列代列祖列宗的黑漆漆的灵位,她不惧不退,她恨她怨她怒,可是最后全都沉默成了寒彻心地的痛苦,那痛无处宣泄,痛的她几乎崩溃。
可是杨逍能感受到,她沉默的外表下,心已经被刺的鲜血淋漓,这样的她,让他怎么能不怜不爱,让他忍不住的去想此刻她在想些什么。
凤宁笑的惨淡,目光划过那一张张画像,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她站起来走到挂满画像的墙下,手指随意划过一张张画像,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最后慢慢手指蜷缩起来,紧紧地握成拳,“风叔,挂上去吧。”
风衍悔捧着一张画像,似是万分为难的样子,每一步走的都缓缓的,“小姐……难道你真的要……”
“哥哥的像,绘的不好么?”
“不,小姐画技高超,少爷的像……十分传神……”风衍悔略带哽咽,晦涩的道,“可这里……毕竟……”
“那就挂上吧。”
“小姐……这里……毕竟,毕竟是……祠堂里……”
杨逍又是一惊,那副画竟然真的是她画的,他是看惯了凤宁的画风的,却从未有过这么她笔下有这样柔和温暖的时刻。那就是她记忆最深处的兄长吗?如此温柔,如此谦和,如玉般的贵公子,按道理,他也该有一张身着龙袍的画像的吧,但是杨逍却难以想象如此宁静淡泊的人,撑起那身威严龙袍该是多么的不和谐。
“我现在才是家主!”凤宁劈手从风衍悔手中夺过那个卷轴,快步走到那面墙前面,然后郑重的亲手把那卷画挂在了慕容凤谦的画像旁边。
随着风衍悔一声长叹,画面展开,画上是一个女子倾城般容貌,青衣竹箫,端坐在归燕居上,眉眼温柔,仿佛春雪融尽。杨逍震惊的看着她,又看着那幅画,那画中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海里清晰异常,因为,这是他画的,那日她偶尔见到他为她绘像,说很喜欢,便请他送了给她,却不知她是拿来挂进这历代升了天的家主牌位所在的祖宗祠堂。
烟火袅袅,她的画像在丝丝缕缕的烟气缭绕中更显得飘渺欲仙,恍惚的让杨逍不安,难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