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动弹不得,却比嘶声力竭的呐喊更加压抑和痛苦,她用尽仅有的力气手指扣住了地砖的缝隙,指甲死死的抠在砖缝中,指缝里已经渗出了血,不仅是手指,她的嘴里也不断的在吐出血来,慕容凤谦的点穴手法也十分特别,等闲无法冲开,若是强行冲穴必会反噬内伤,可是此时她完全都不在乎了,全力催动着体内的真气流转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封锁,再这样下去,别说爆炸的伤害,她自己就会把自己弄死,杨逍不敢耽误,狠下心来握住她的手强制不让她去抓地砖,把她整个人拢在怀里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慕容凤谦,抱着凤宁躲过爆炸飞溅起来的碎片冲了出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全都消失不见,慕容凤谦才转过身来,刚才即使背着他们,他也能感觉到凤宁的目光,不舍、痛苦、绝望还有深沉的哀求,那目光如芒刺在背,他女儿,他有些骄傲,又有些难过,骄傲她长大了,出落的这么出色,难过她一生的不幸都是他们带来的,对于寻常人家最普通、最简单的天伦之乐,对于他们而言,却是地狱一样的灾难。
谁都知道这条路除了死亡没有终结,没有退路。其实没有谁一定要叫谁去死,可是,他们却就是毫无选择,没有逼迫,没有谁不放过谁,因为过不去的是自己的心,放不过自己的就是自己。如果活下来,该怎么面对,面对凤宁,面对彼此,甚至是面对自己。秘密之所以称之为秘密,便是因为不能为外人道,有些秘密,一旦摊在阳光下便要做好灰飞烟灭的准备,他们别无选择,这条命,就在他也猜到了慕容凤安是为他而南下的那一刻,他便做好了所有的打算。
凤宁能不报仇吗?不能,对于那个时候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她来讲,她很大一部分人生的动力便是杀了家族的罪人慕容凤安;那么,杨逍和殷野王能不怀疑风衍悔吗?不能,对于他们而言,他们也并不知道他们即将揭开的是一个怎样让人绝望的真相,他们只是想要让凤宁身边是安全的。所以这一切没有对错,只是命运,早在十六年前便埋下的那颗种子,被有悖伦常的罪浇灌,即使那过程中付出的是最淳厚的真心,开出的也只是鲜血淋漓的罪之花。
慕容凤安从始至终都沉静的坐在祠堂的椅子里,仿佛此刻地动山摇与她无关一样,仿佛即将要塌陷毁灭的也并不是她脚下和头顶这一方天地一样,所有人都诧异慕容凤谦的决定,只有她,似乎早就料到如此。对慕容凤安而言,她此时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了,在这一片动荡之中,反而心却平静了下来,某个猜测让她有勇气十年之后再度踏上江南的土地,当她走出大都的时候,便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死在凤宁手上,或者死在他的手上,亦或……同归于尽,十年的漂泊旅程,终于要在此刻结束了,她抬头,向慕容凤谦投去目光,眼神温柔,慕容凤谦此时也转过身,恰好也在看她,她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就好像十年前一样。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他看她某一天突然便觉得她从来没有过的漂亮,好像百花园子中最璀璨的那朵花,他抑制不住的想要亲近,想要摘下来,一嗅芬芳。当他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已经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绽放成成片的花海,美不胜收,他的目光看她不再是哥哥看着妹妹,而是男人看一个女人,他梦到他和她手牵着手在花海相拥、亲吻和做最亲密的事情,梦里都是那些旖旎暧昧的情丝缠绕,是天堂般的极.乐享受,他被自己这心思惊呆了,他怎么可以对她生出这样的肮脏龌龊的心意来,这是罪,是百死不能赎的罪孽,而更可怕的是,他从她的眼中也能看到相同的情愫。
为此,他选择了出门游历,面对慕容凤安站在门口目送他远离的泪眼,他狠了狠心没有回头看,一直走出了参合庄,那一天飘荡在太湖渺渺的湖水上,只觉得心从未有过的自由和平静,那一天他放任小船随波逐流,水拍打着船身发出规律的“哗哗”声,这水仿佛能洗净一切的罪孽,却也把他的内心冲的空空荡荡,前所未有的寂寞。天生亲密的双胞胎,第一次分离了那么长的时间,他在这浩大的江湖游荡了两年,交到了不少朋友,也添了些仇人,路见不平、行侠仗义过,也夜宿秦楼、风流快活过,自以为见遍人间百态收拾好了心情才出发回家。可是当他踏上归程的小船,心中涌起的仿佛近乡情怯的激动,让他发现原来再长的时间对这一切都没有意义,长久的分离只能让这份扭曲的感情越燃越烈,而点燃这一切只需要一个契机。
慕容凤安对毒格外有天赋,凤宁这一点像她,他不在家的时候,她为了排遣寂寞大部分时间都躲在房间里炼毒或者练功,那个药,也是她在改良悲酥清风的时候无意中弄出来的,本来并不知道有这种功效,那次,却碰巧慕容凤谦在家。他手上的香珠本来因为小时候他身体弱,爹娘弄来给他带着蕴养身体的,很多珍贵药物合的香,可是偏偏,就是那天,他刚回到家,实在是太想她了,他想只是去看一眼,他在潜意识里给自己找借口,他们是亲兄妹,他回来理所应当的去看望她,可是,便是那一天,让一切都失控了。
是他的罪孽,这一切,都是他的罪孽,如果没有最初的那一次越界,便不会有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