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伤口宽度最宽的地方有寸许,最窄的地方便如一刀刀锋那样,如今虽然已经长好了,可是参差的肉芽龙蟠虬结,让人一看便知当初这伤是多么严重厉害。那伤痕被其他部分光滑的皮肤衬托的分外狰狞,像一条丑陋的肉龙扭曲的爬在他身上,赵珍知道这道伤是怎么来的,是她那条铁鞭打在他身上留下的,当时她不在意,如今两人最亲密的事情都有过了,对方的身上有几道疤都是了如指掌的事情,她才知道,原来杨逍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加上她这道伤痕,总共也就留下四道伤,其中两道因年久日深已经十分浅了,另外两道,除了胸口还有他的手掌,都是那条铁鞭刮过留给他的,以胸口这一下最为严重,大概终生都不可能磨灭。
杨逍长相对比那些大多粗犷豪放的江湖中人还是相对更偏向斯文儒雅那一类的,此时她看着这伤口,这道丑陋的疤痕十分狰狞的破坏了他原有的感觉,添了几分独属于男儿的武烈和狂野,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些难过,这伤是她亲手给他印上去的,赵珍不由自主的伸手抚摸,问道“疼不疼啊。”
此时她枕在他肩膀上,整个人躺在他怀中,感觉到她的小手摸在他胸口,懒懒的抬手擒住了她的小手,眼神变得深邃,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个时候,他疼的哪里是这副血肉之躯,沉默了半晌,赵珍才听他风轻云淡的笑道“没事,不疼。”
赵珍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心中一酸,眼泪又成串滑落,他那晚那么对她,她都伤心欲绝,可是她做的伤他的事情岂止一两件,如今他却能这般平淡的说着“没事,不疼。”,她知道他是怕她愧疚多想,什么都不愿多说,可是他不说不代表她不懂,她想着清晨醒来不见他时候的辛酸难过,当初她弃他而去的时候他的心中该是千刀万剐一般的痛吧。而且,据说她还曾经抛弃过他一次,一走十七年,她只觉得从前的自己怎么这么狠心呢,可是回过头来想想,如今的她又做了什么呢?
五年前的她还不是郡主,按她自己了解到的来看,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和父母相认,然后她应该是还发生了十分严重的意外造成自己差一点殒命的结果,却被一直在寻找她的娘亲及时赶到救了回来,随后才有了相认、赐封等等。
那个时候她没有和父母相认,那就是说她和他应该不存在朝廷和叛.党这般对立的敌我身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要离开他呢?
莫名的,她不知道怎么想起来那一日杨逍和赵敏对峙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她前半生凄苦都是汝阳王妃害的。他说是她娘害的她?
那一天,情况复杂混乱,她没有细想,可是如今,她突然不知道怎么脑子里就突然冒出来那日他说的这句话来。
“杨逍,你那天说……是我娘……我母妃害我?”她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问了出来“可是母妃怎么会害我……你是和她……有什么误会吗?母妃为了救我,把她一生功力都尽数传给了我,自己却……”赵珍有些黯然的低下了头,是啊,她怎么可以有所怀疑,她娘亲怎么会害她呢,若是想要害她,怎么会为了救她让自己一生所学所修都废了,成了如今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人。
杨逍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件事情,他目光闪了闪,抿了抿嘴唇,之前他觉得她应该知道,可是此次来到大都,他了解了一些情报,也清楚那慕容凤安为了凤宁确实付出了很多很多。而且汝阳王府的人的确对她很好,凤宁从前就是个很渴望亲人的人,若是告诉她真相……
杨逍突然浑身生生打了个激灵,她当年那般决绝的离开正是因为她接受不了自己是兄妹乱.伦生下的孩子这件事情,若是她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再不顾一切的离开呢?杨逍的心脏突然剧烈的震荡起来,矛盾充斥着他胸膛,他害怕,怕极了。赵珍被他突然紧紧的搂在怀里,终觉得他的心跳已经快到一个诡异的地步,杨逍这般强悍的男人,竟然此时浑身微微颤抖着,她被他抱着,不知道他刚才说的话突然让他想到了些什么,怎么就突如其来的这般模样。杨逍的箍的她紧紧的,给了她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和前所未有的踏实感,这两种感觉十分矛盾却又十分玄妙的结合在一起,让她心中微痛中泛着甜。然后她一想到他们俩前途未卜的将来,如今这般甜蜜就只是朝不保夕的幻梦,见不得光也没有未来,朝不保夕,便心中生出一阵难过来。
“怎么又哭呢?”杨逍抬起手,指腹寻到她的眼泪轻轻给她擦去“不疼的,没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可是赵珍的眼泪止不住,伏在他胸口沉默的流着泪,泪水滴落在他胸膛,只让他觉得异常滚烫,他抱着赵珍坐起来,心里约莫也猜到她想些什么,叹了口气哄道“你这丫头就是爱多想,这些事情是用你一个女人多虑的吗?”
听他这么说,赵珍哭的更难过了,她的眼前根本看不到两人的未来,任凭他再如何雄才大略,还能逆天而行吗?如今天下烽烟四起,皇帝偏听偏信奸佞之徒,对他们汝阳王府多有提防打压,她父王想要规劝皇帝让他广施仁政却被曲解为邀买人心,她父王能做的也仅仅的频繁的领兵出征镇压各地起义罢了。
而他,是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