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片静谧,只有海风温柔的吹送着潮水,一波又一波轻轻轻抚海岸。今夜,岛上寂静的有些反常,往日里值守的天鹰教弟子也不见踪影,一切都沉浸在一片静默的黑暗之中。
然而这一切大船上值守的人都一无所觉,还以为岛上和平日一样。
黑暗中的小院,一个披着深色连兜帽披风的少女轻轻推开了房门。她怀中抱着一包东西,小心翼翼的从门内探出半个脑袋,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之后,然后从门内闪身出来了。
她的兜帽帽檐拉得很低,遮了大半容貌,脸埋在阴影中看不清楚,只露出来一个秀气的下巴,可是依然能十分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警惕和紧张,她似乎很宝贵怀中的东西,手指紧紧抓着布包,指节因为用力而呈现出一种不太自然的僵硬感。
出了门之后,她快速的向树林的方向跑去。她跑出院子之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小院,那两间小瓦房,没有一丝亮光,黑洞洞的,她突然感到有些害怕起来,那黑暗中好像蛰伏着不知名的凶猛的野兽在静静的注视着她,潜藏着无尽的未知的危险,只要片刻的停留和犹豫,下一刻那野兽便会从扑出来咬断她的喉咙。于是她好像突然被自己这无法自控的想象吓到了,猛地倒退了一步,神色惊慌,手足无措,手中的包袱差一点脱了手,沉甸甸的重量差一点从怀中滑落的重量感惊醒了她,她手忙脚乱的更紧的抓住了那个布包,好像用尽了所有力气那样,似乎只要紧紧抓着这个布包便会给她莫大的勇气。
她的手越攥越紧,随着她越发用力的指节,她似乎也慢慢的坚定起来,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的样子,咬了咬牙,猛地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跑进了树林中。月光下,林间草木在交错斑驳的光影中显得分外诡异,树影憧憧,她纤细的身影不断在其中奔跑,像是一抹无根的幽灵。
没一会儿,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然毫无征兆的乌云聚拢,狂风大作,把树林吹得东倒西歪,滚滚闪电在云中像一条蜿蜒曲折的龙,她原本就白净纯洁的小脸在猛然炸开的电光中映得惨白,片刻,豆大的雨点倾泻了下来,把她浑身打得透湿,露出来的几缕头发因为雨水的关系黏在脸上,显得狼狈不堪,可是她依然紧紧抱着怀中的东西,脚步毫不停留的跑向一个方向。
很快,她穿过了树林,黑暗中,前方隐隐能看到一座山峰的轮廓。这里已经是海岛的另一边,不像他们居住的另一侧那般是细沙缓滩,而是悬崖峭壁、暗礁密布,是个很是危险的地方,尤其此时,在闪电雷鸣之中怪石嶙峋显得尤为阴森可怖。
这个时候海上的风浪已经很大了,狂风暴雨之下,浪涛怒吼的冲击着海岸线,浑浊黑暗的海洋中,像是有一头巨大无比的海兽咆哮着正在企图上岸,所过之处搅弄着海水翻起滔天巨浪,海浪澎湃的撞击悬崖的时候发出的沉闷的撞击声与隆隆的雷声混合在一起。
她脸上一喜,加快脚步奔过去,眼前的山崖逐渐清晰起来,她略辨了一下,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过去,身形一闪,闯进了一个山洞中。
一进山洞,外面的狂风暴雨被抛在身后,她连身上湿透的斗篷都顾不得解开便迫不及待的撕扯起来怀中的布包。
布包的并不十分严实,几下撕扯便露了真容出来,里面竟然是倚天剑和屠龙刀。
那女子直到此时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好似不看到他们的真容都不能确定刚才一直在怀中抱着的就是倚天剑屠龙刀一样。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抚摸着刀剑身上的花纹,露出了略带沉醉又着迷的笑容来。她仔细端详了刀剑一会儿,慢慢的把他们都收进了怀里,紧紧地贴在心脏的位置,她捧着一刀一剑,突然跪倒在了地上,嘴里叫着“师父,师父”的嚎啕大哭起来,她这哭声里尽是濒临崩溃的压抑,多日以来的委屈和辛酸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要随着眼泪哭尽。
她哭了一会儿,情绪才慢慢的平复下来,她擦了擦眼泪,平静的站了起来,整个人的气场与刚才判若两人,已经不见一丝慌乱和紧张。
然后,只见她一手持刀一手持剑,缓缓的把两把兵刃平举到了自己眼前,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运气于双臂,猛地便提起屠龙刀向着倚天剑砍了下去。
刀剑相击发出“铮”的一声,连天外猛然炸开的惊雷也掩不住那声刺耳的鸣音,与此同时,更加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慢半拍随之而来的“哐哐”两声,江湖中人人趋之若鹜的神兵利器倚天剑、屠龙刀,竟然双双折断了,断刀残剑跌落地面,发出两声闷响,一本薄薄的册子也随之掉落在地。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被这一幕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身后的风雨,以及刚才的忐忑,都被抛在了脑后,她直直的盯着那落地的册子心无旁骛。
随手扔下刀剑,她扑过去,一把从地上抢起来册子,匆匆翻开看了看,越看她的眼神越是雀跃越是发亮,因为她此时已经完全确认了自己已经得到了,传说中倚天屠龙的秘密,藏于刀剑之中的武穆遗书和九阴真经,她手中的,正是武穆遗书啊。
振臂一呼便一呼百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