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巍怕他一使劲捏死他,双手抱着他的胳膊。
“我怎么告诉你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告诉你啊?”
周培深揪着他,手在发颤。
张巍慢慢安抚他,“周培深,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恢复记忆,身体也没完全康复,但是你相信我,会好的,都会好的。等回城里,我就给你找最好的医生,不,我这就帮你联系,我不骗你,我现在就联系!”
张巍手忙脚乱地抓到手机,开始打电话,可这里信号不好,打不出去。
越着急越乱套,张巍赶紧把手机屏幕给他看,“你看,我已经打了,但这里信号不好,打不出去!我没骗你吧!”
周培深这个时候已经平静多了,他只扫了一眼,就转身出去了。
听见周培深回房了,张巍才松口气。太吓人了!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整个旺民村的手机信号都不太好,白真家这里是最差的。
张巍一直鼓捣到天亮信息也没发出去。
他第一时间去跟周培深做了汇报,“你看,这我可没骗你啊,这里信号不好,我都发一早上了也没成功!我看啊,你就直接跟我走,到了城里,我立刻就帮你联系最好的医生。”
周培深一直在抽烟没给个反应,白真在院子里洗衣服,头也不抬,好像根本不关心他们俩的事。
两个人正说着话,又有人来了。
“请问是白真家吗?”
三个人一齐望向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穿西装的,干净利落,儒雅绅士。
阿赞一眼就看见了穿麻布衣裳的周培深,“培深,你真在这里?”
绅士显得很激动,“培深,真是你?”
又是来找周培深的。
白真在围裙上擦擦手,去开门了。
张巍发现这个穿西装的一看见白真眼睛就直了,人都走了,他还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找白真的。
“进来吧。”
白真打开门后就回去接着洗衣服了。
如她所料,这个穿西装的,同样不能相信周培深失忆的事实,周培深问了他许多问题,就像当初问张巍一样。白真在一旁全都听见了,她有种直觉,张巍和这个叫阿赞的都不太可靠。转念又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奇怪,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像她一样对他了。
原来周培深是个青年企业家,还是特别有钱那种,张巍也证实了这一点。
原来他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是她这辈子都无法遇到的那种人。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太远了。
白真正在把洗好的衣服拧干,周培深过来了。
“我来吧!”
白真一个字没说,把衣服给他了。
阿赞和张巍的说法一致,他的确是“死”于一场车祸,还上了新闻,圈里人都知道。既然如此,火化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白真换了身衣服出来,跟谁也没说话,兀自出门去了。
张巍和阿赞感觉气氛不对,齐齐看向周培深。
周培深把手里的衣服拧干,挂上晾衣绳,回身就追了出去。
阿赞问张巍:“他们怎么了?”
“应该是要告个别吧。”
张巍喝茶水,阿赞面前那杯一口也没动过,两个人坐了一会儿,没什么可聊的。阿赞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去打个电话。”
“您忙您忙。”
阿赞拿着电话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电话很快接通,“赵总,是我。我好想看见她了,特别像她。”
白真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她和周培深常去的小河边,天气好的时候,他们会在这里洗衣服。
河水奔涌,隆隆作响。
身后有脚步声,他来了。
“白真!”
“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会回来看你的。”
“你真的不用这样,我救你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现在你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你的朋友也都来了,你本来也不属于这里,你有你的世界,你走吧!”
她醉酒的晚上,在梦里说——不要走,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
就像他们是经历过种种才走到一起的恋人。
一句醉话,他却记住了。
她哭了。
看到她哭,他的心忽然就揪了一下。
他抬起手,擦掉她的眼泪。
“我会回来看你的。”
她仿佛听见了笑话,“走就走吧,没必要说这种话。”
山里很安静,有鸟叫,有虫鸣,还有隆隆奔涌的河。
周培深忽然感觉胸口抽痛,脑袋也痛。眼睛里,耳朵里全都是她。
梦中的感觉又来了,某个瞬间,梦里的人和白真重合了。
周培深抬起她的下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