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宁边说边偷瞄着顾希桢的脸色,得,比想象得还差。
他小心建议着:“您说……要不小的去三小姐那儿问问?”
“早干什么去了?”顾希桢抬脚便往顾曦亭院子里走。
顾曦亭与他乃一母所出,却不似寻常兄妹那样亲近。
在她刚学会走路的时候,顾希桢就离家去了仙陆,此事除了顾疆与杜茗,全府上下都不知道,更不别提小小年纪的顾曦亭。等他回来时,妹妹早认不出他。
他没心思修复兄妹关系,顾曦亭小时候又有些惧他。两人虽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却不冷不热。
竹宁紧紧跟在他身后,心情忐忑。
作为靖西王府唯一的千金,顾曦亭自小颇受宠爱,性子傲慢,根本不会看在竹宁是她亲哥小厮份上,对其客气半分。
一想到那位大小姐柳眉倒竖呵斥人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赶路到一半,前方出现了那道让他做噩梦的倩影。
“少,少爷,您看那儿,是不是三小姐?”
那人影确是顾曦亭不错,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两人在路边草丛中左右探看,似乎是找什么东西。
“这小畜生真是不懂事,一刻没搂紧,就溜得没影儿了,还给亭妹妹你添麻烦。”
宋媛一早来找顾曦亭,两人在院子里聊得好好的,怎料那只名为玉珠的猫忽然从宋媛怀里挣脱,几步间就不见了踪影。
顾曦亭忙带着人四处搜寻猫的踪迹,却不想在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二哥,你怎么在这儿?”
宋媛见到顾希桢,先是愣了愣,随即微红了脸,含着笑朝他打招呼:“顾公子……”
“可有见到墨羽?”顾希桢没等她说完,便径直问顾曦亭。
宋媛的笑容尴尬地僵在脸上。
听顾希桢说了来意,顾曦亭惊讶得瞪圆了眼睛:“你是说……玉珠追着墨羽,双双失踪了?”
这下可糟了,一面是客人的珍爱宠物,一面是最难搞的哥哥养的鸟。
她看着缩着头不敢说话的竹宁,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最后看见它两的人,怎么笨得连两只畜生都抓不住!”
“你的客人伤了我的鸟,却降罪于我的人?”顾希桢一点不带委婉。
虽始作俑者是那只猫,但宠物终究是兽类,能懂什么?怪也只能怪主人失职。
宋媛面色发白。她挑了这么个时间来找顾曦亭,说是商讨关于赏花宴的事情,但实际如何,她自己心里明白。
但她却未料到,本来有谱的事情,居然被自己的爱宠搅浑了。她紧了紧笼在袖中的手,不觉咬紧了牙关。
西征凯旋那日已经失手一次,若这次再……那便只能将玉珠处理掉了。玉珠啊玉珠,你可要争气啊!
顾曦亭见她面色不好,以为是顾希桢对人不客气,惹她不快,脾气便一下子上来了:“还不是你自己平日什么都不管,养得下人懒散怠慢,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若平时到罢了
“牙尖嘴利无济于事。”顾希桢神色冷淡,只撩起眼皮扫了宋媛一眼:“若墨羽有何闪失,我自会追究责任。”
他带着竹宁转身离开。
顾曦亭气得直跺脚,冲着他背影喊道:“只是只鸟儿而已,你难道还要人以死谢罪吗?!”
“大可一试。”顾希桢头也不回应道。
竹宁跟在他家少爷背后,边走边回头,生怕那泼辣的三小姐追上来接着吵嘴。
“你在看什么?”
竹宁尴尬地笑笑:“没啥。少爷,我们现在去哪儿找?”
顾希桢沉吟片刻,回道:“你带着下人继续找,我先回一趟书房。”
宋媛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笑得有些勉强:“……顾公子和传闻中,不太一样呢。”
“是啊!”顾曦亭故意大声回道:“谁嫁给你是真倒霉呢!性子古怪!脾气稀烂!”
“亭妹妹,别喊了,人都走远了。”宋媛拉着她:“说起这个,你可见过你这新嫂嫂,施晚?”
“今晨本是要见的,可娘的寿辰将至,我便和其他几房的姨娘商量这事儿去了。”顾曦亭本不在意,宋媛既提起,她也只好问一句:“怎的?你为何关心起她来?”
宋媛扯出点笑意:“好奇而已。也罢,不提别人了,快把玉珠找到才是顶要紧的事情。
————
施晚看着躺在窝里异常乖巧的八哥,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揉着它小脑袋上的绒毛。
八哥不喜别人在它头上乱摸,扭着脖子,便要用喙去啄那白嫩细长的手指。
忽然,它动作一顿,拍了拍那边完好的翅膀,居然是想飞起来。
可那伤翅阻碍了它的动作,飞出半个身子,就往窗台下栽,幸好施晚眼疾手快,捞住了它。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