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一看着许念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满心担忧。
“娜娜,东西我放在门口,我们先送许念去医院。”
“好。”闫娜急忙点头,将手中的东西全递给华一。
华一步伐匆匆,指纹开锁将东西一股脑先放在地上。
就在华一摁下电梯一楼按钮的时候,许念回过神来。
“我没事。”许念神情恍惚,声音飘飘然,“就是突然感觉有些闷,你们先上去,我一个人在小区里走走。”
说完,许念扯出一个苍白牵强的笑。
闫娜和华一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写满了不放心。
“许念,要不我陪你?”闫娜挽着她的胳膊问。
许念脸色越发苍白,她摇头,拒绝了闫娜的好意。
“那我们在家里等你,如果你感到有一点不舒服的话,就给我们打电话,好么?”华一扶着许念的肩膀,语气温柔。
许念点头,目光游离。
电梯到达一楼,许念如行尸走肉一样走出楼道。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思绪杂乱地想着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华一和闫娜看着许念推门离开,对视一眼。
“要不要偷偷跟上她?我实在是不放心。”闫娜面露忧虑。
华一摇头,看着许念走下台阶才合上电梯门,“让许念一个人缓缓,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你是说和刚才七楼那个大叔有关?”闫娜反应迅速,许念的不正常反应就是从看到那个大叔容貌时开始的。
“不确定,但是肯定脱不了干系。”
“那我们怎么能帮许念?”闫娜着急地看着华一。
华一耸肩,抬手亲昵地揉了揉闫娜的头,“笨蛋,当然要等许念愿意告诉我们的时候,我们才能想怎么帮她。”
闫娜长叹一口气,“不过,华一哥,华叔叔为什么……”
“电梯到了。”华一笑着打断闫娜的话,推着她的肩膀将她带出电梯。
-
半个小时后,许念出现在七楼。
不论如何,既然遇到了,就没有不见一面的道理。
她双手握着手机,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敲响了门。
“等一哈!”大叔沧桑的声音穿透厚重的防盗门,带着几分忙乱。
开门的刹那,迎面飘来白簌簌的尘土状烟雾。
只见大叔穿着脏兮兮分辨不出颜色的外衫,两条袖子挽到大臂,露出的胳膊粘着白色粉末,皮肤干裂。
腿上裹着破烂的棉裤,沾染着不同颜色的油漆状物,一双深蓝色拖鞋看起来也邋遢至极。
这和许念上次在许家看到的他,形象截然不同。
“俺就知道你会来找俺。”大叔开门见山,先发制人。
反倒是让许念准备了半天的台词一句也没说出口。
“进来坐,如果不嫌脏的话。”大叔拖拉着拖鞋往回走,没关门。
许念眉头紧锁,警惕的探头打量里面。
试图看到更多里面的情况。
门口餐厅响起水流声。
应该是大叔在洗手,或者……他在倒水?
许念低头看了眼手机,没有收到新消息。
犹豫再三,许念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防盗门没关,留了个缝隙。
这房间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灰白色的水泥墙,覆满尘土和建筑垃圾的凹凸水泥地面。
客厅里摆放着几个破破烂烂的小板凳和一张刷着白漆的矮木头桌。
转头是空旷的餐厅,地上放着烧水壶和一个看起来很古老的电锅。
许念不敢轻易坐下,戒备地站在离防盗门最近的地方,以便出现意外情况可以随时逃跑。
大叔给她端了杯热水,用纸杯装着。
只是,水面上飘着细小如石粒的不明物体。
“你喝水么?”大叔声音粗粝。
许念下意识摇头拒绝。
“您认识我?”许念看着大叔自若地端着水杯坐到客厅的小板凳上。
“你是姓江那男人的孩子吧?俺们在许家见过。俺猜,你应该记得。”大叔吸溜了口滚烫的开水,转头眼神直勾勾射向许念。
许念被看穿心事,下意识出于自我保护往后退了一步。
大叔嗤笑了声,“就这点胆子,也敢上门来找我?”
许念紧张地握紧手机,“当初是你开货车失误,造成我父母车祸死亡,对么?”
大叔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
“对。”他眼神陡然变得无所谓,“可那又怎样?”
“他们已经死了。”
“责任认定清清楚楚写着是意外交通事故。钱,老子赔了!纸,老子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