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窗户撒进来,在她脸上落下斑驳光影,看上去恬静又羸弱,是与白日里完全不同的样子。
许久,谢衡发出了他这辈子的第一声叹息。
算了,真傻也罢,装傻也随她。
他就不信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有人能动得了她。
夜渐深。
街道上打更声响,衬得深夜愈发寂静。
客栈的走廊里点着灯火,被风一吹,橘黄色的灯光在墙上落下摇摇晃晃的影子。
极轻的一声“咔嚓”声后,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阵极淡的白烟自门缝中缓缓飘入屋内。
床榻上的女子正睡得酣沉,呼吸吐纳声清浅平稳。
来人很快便潜入了屋中,同时侧身,朝屋外勾了勾手。
三个人影依次绕过屏风,缓缓向床榻接近。
谁知道那床榻上的人影忽然翻了个身,迷迷瞪瞪地坐了起来:“......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慢。”
无人应答。
陆晚菀脑袋还昏沉着,却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睁开眼睛,与床榻前的三人八目相对。
陆晚菀:怎么回事?
你们谁?
那什么太虚金钟失灵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抓住了手腕脚踝,而后脑袋又被另一人给套了个麻袋。
“!!!”
我艹!套麻袋!谁他妈能对美女做出这种事情来!要是被她知道是谁,就等着遭老罪吧!
然而下一瞬,她舌尖一麻,这下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被装进麻袋后,那三个大汉又在麻袋外面绑了好几圈绳子,几乎把她整个给捆成了个粽子,这才轮流扛着她出了房间。
五更声响。
谢衡推开房门,隐约闻到空气中残余的甜腻气息。他正要催动气流将这味道吹散,忽然想到什么,动作一顿。
他皱眉,抬脚绕过屏风。
屏风后的床榻上只剩两个绣枕以及一条凌乱的被褥,独独不见陆晚菀的人。而床前的曲足案上,只余一双被被踢翻的浅色绣鞋。
谢衡抿了下唇。
他不过出去一趟,前后不到一个时辰,人就不见了。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无意识地握住指骨,发出极轻的“嘎吱”声。
片刻后,一道人影自客栈房间一跃而下,跟上了前方的一道追踪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