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终于有机会和家人一起去魏家,一路别提多亢奋。
好在他开的这辆车只载着妻子,其他人都在儿子那辆车上,这也让他无需去收着自己的亢奋,可以尽情表露出来。
自上车后,陆政扬起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五十多岁的人了,开车还哼小曲,唱的还是什么年轻的朋友来相会,还不往一路畅想一会到了农村要干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哪里玩,反正绝对不会去想他这么高兴是因为能去亲家那边串门。
陆母实在受不了丈夫一直傻乐的样子,啧了声说他:“还好阿彤他们看不到你这个样子,不然看你以后在这个家还怎么有威严。”
陆政却不以为意:“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也不再需要我的管束,我还需要在他们面前要什么威严。”
他都这个年纪了,不需要再担当严父角色,他现在更需要做好的是慈祥的爷爷这个身份。
“得了,儿子比你能干多了,你哪还能管束得了他。”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是父,他是子,他再能干也是我陆政的儿子,怎么就不能管束他了?”
“你啊你啊,升做小领导才多久,说话就已经飘成这样子了。做父亲的就一定要管束儿子吗?你可不能做那种冥顽不灵的长辈。”
若说前半段开玩笑,后半句则是认真的叮嘱。当然了,陆母也知道丈夫不是那种控制欲强的长辈,他和儿子的关系向来很和谐,从小两父子就有商有量。
陆政故意严肃说:“什么小领导?我这次可是和老叶平起平坐了。”
陆母当然知道,丈夫这次的调动可并不是什么小领导。
不过站在妻子的角度,丈夫升不升职倒并不是她关注的重点。她开心的是,岗位调动后丈夫快乐了许多。确实应该开心的,终于能发挥自己才能,大展拳脚,也不用再受老叶的气了。
丈夫这次升职,谁都没想到,就真都挺意外的,她还是忍不住再次叮嘱:“你可千万不能飘。”
陆政点了点头,开玩笑道:“这不是飘,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你是不知道,昨天我看到老叶,他现在看到我都客客气气打招呼。”
说到这,他忍不住想到以前,咬牙切齿说:“要是以前我也在这职位,叶玲玲就算去当尼姑,老叶也不敢在我面前吭一声。”
陆母被他那句尼姑逗笑了:“瞧你瞧你,说话越来越狂了,人家叶玲玲怎么可能去当尼姑。你在我面前怎么说都没所谓,可不要跑到人家老叶那去翻前账胡说八道。”
“放心吧,我也就在你面前才能口无遮拦。”陆政其实也并没有多讨厌叶玉平,都是为人父母,也不是不能理解那颗为孩子着急的心。老叶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脾气坏。但不管脾气怎么坏,怎么着急,怎么生气,怎么迁怒,却是从来没真在工作上改为难过他,没真拿权势来压人。
陆政不想一直说叶玉平,影响心情。
“不提老叶了,提那
晦气的老东西做什么。不如你跟我说说亲家那边的变化,我都好久没来了,真是太久没来了。”
上次来还是儿子和苏彤订婚,转眼都过去一年多了。
丈夫最后那句话,似乎期盼中带了点遗憾,陆母笑他:“你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喜欢来亲家这里啊?”
“我这不是受你感染么。”陆政轻飘飘就把这责任推到妻子身上:“以前也没觉得你多喜欢去亲家那,怎么这段时间跑得那么频密?”
“频密吗?”陆母反问丈夫:“旅游回来后,我也就来了一次而已,怎么算频密了?”
“才一次吗?”陆政都不敢相信,他怎么会有一种很多次的错觉?
别说,陆母也有这个错觉,可认真一想真只有一次。
有时候人的错觉就是那么奇怪,明明第一次见面,却熟悉的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似的。明明他们和魏家一年也就走动那两三次,但今年莫名其妙的却觉得好像经常走动一样。
也许是因为两家人越来越没有了之前的拘束后,熟悉带来的错觉吧。
嘴上说着对严父形象无所谓的陆政,在进了魏家村村口后,还是渐渐收敛了,做回平日那个大家熟悉的一家之主,并请求妻子不要将自己一路的兴奋告诉其他人。
陆母听后忍俊不禁,笑骂他领导形象包袱过于严重。
这会无论妻子说自己什么,陆政是肯定都认的,只要不将他这一路的幼稚行为说出去就就行。
孙红梅和两个孩子早已经在家等候多时,听到车子的声音,激动站起身奔向院门。
明明前天才见过,却依然跟许久未见般兴奋。
车子一停好,孙红梅就迎了上去。只是在看到陆政时没控制住,泄露了自己的诧异。
陆政面上微笑和亲家母打着招呼,内心却是:我的出现有让人这么震惊吗?我平时不也是个和蔼可亲的糟老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