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近月抓起冯阳一只手佯装惊奇,“冯将军,你手上的金粉研磨地好细腻,是哪家铺子的新货?”
帮冯阳说话的几人心知肚明缄默其口,冯阳自知开脱无望,跪着挪到萧燃的脚边。
“将军,都是属下一时鬼迷心窍,见那画好看就生了歹心,求将军能宽恕属下的罪过……”
卫渠伸手抓起围棋罐,猛地向冯阳砸去,“这卷古画是朕赐给萧将军的宝物,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偷御赐的东西!”
黑色的棋子散落一地,鲜红的血自冯阳的额角流至下巴滴落在雪中。
在场宾客各怀鬼胎,偷偷斜着眼观察着萧燃的神情。
楼近月微瞪双眼,用眼神制止卫渠莽撞的行为。
暴露真实性情会招来萧燃的忌惮,他是已经不想活了?
萧燃翻了个白眼,顺手拔了剑指着冯阳,从嗓子眼深处挤出几个字音,“交出古画。”
冯阳吓得瘫在了地上,“画……画被我装在匣子里藏在府外石狮子后了。将军,属下不是故意的,求您饶了属下这一次吧……”
萧燃看了眼院中的侍从,“去找!”
“萧燃,这样的人不能留在朝中,杀了吧。”卫渠没有会意楼近月的眼神,背过身去,冷冷地命令道。
萧燃转过头瞥了卫渠一眼,嘴角挂上一抹讥讽的冷笑,又将目光投到楼近月身上。
“今日有女人在场,不宜杀戮,臣事后必定亲自妥善处理,陛下不必担忧。”萧燃答道。
楼近月被府中侍从护送着入了座,思考着一会儿要怎样从萧燃手中拿到古画。
刚坐下,她眉头一挑,不明所以地望向萧燃。
“女子怕凉,我让下人们暖好的坐垫,你坐得可还习惯?”萧燃与她对视,轻轻一笑。
楼近月的眼神飘向卫渠,垂下的珠帘遮盖住他的脸,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
“朕听闻将军为发妻亲手种下满院红梅,又听说将军对待妇孺向来和善有礼,今日一见果然不虚。”还未等到楼近月开口回萧燃的话,卫渠冷不丁地开口,额外加重了“发妻”二字。
楼近月垂眸,萧氏一族能有今日,多亏了萧燃夫人的娘家蔡氏在背后加持,蔡夫人乃蔡氏家主独女,萧燃若做了背信弃义之事,蔡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话的空,方才出去的侍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慌张地禀报。
“回陛下、将军,奴才找遍了,府前石狮子后并没有古画的踪影。”
楼近月捏着酒盏的手一抖,酒水从盏中溅出,她下意识地扫视了场内所有人的脸,将他们牢牢印在脑中。
古画再次失窃,方才萧燃又下令将冯阳押入牢中,在场的人必定还有朱雀阁的叛徒!
听闻古画失踪,萧燃怒不可遏地掀翻了桌案,一副画在他府内接连失窃了两次,他镇国大将军的面子如何能挂得住。
“来人,取刑具,将冯阳从牢中提出来!护送陛下和章大小姐回府,一会儿府内血腥,莫要脏了二人的眼!”萧燃忍着怒气沉声道。
楼近月和卫渠被府内侍从簇拥着护送出了府。
刚上马车,楼近月便听见了车外卫渠无奈的叹息声。
她拨开帘子看向车外,卫渠的马车不知何时被人锯了车辙,若非车夫谨慎提早检查了一下,只怕一会儿会摔个人仰马翻生死难料。
“你看,他们一个个的都要害我……”卫渠扒在窗口,愁眉苦脸地抱怨道。
“上车吧,我送你回宫。”楼近月无奈应道。
得了允许,卫渠像只猫“嗖”地一下钻进车中,敏捷地让人忽视了他身上繁琐复杂的衣饰。刚一进来,一阵浓郁的苏合香扑面而来。
“明明身边危机四伏,方才在萧府为何还事事出头?”楼近月有些不快。
卫渠扯住她的衣袖,眸中怒光点点,“朕看不得那些人的嘴脸,更何况朕答应了要帮你拿回那幅古画。”
古画……
楼近月攥紧了拳头,本以为今日之事十拿九稳,没想到节外生枝,竟多出这么些事端来。
如今古画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她的线索又断了。
卫渠冰冷的手出现在她面前,柔柔地撑了撑她皱成一团的眉心,“再皱眉头,可就要未老先衰了。”
楼近月定睛,卫渠璀璨闪烁的眸子近在咫尺,靠近他的袖口,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淡雅的梅香。
“喏,给你的。”卫渠从衣袖中取出一支鲜艳的红梅。
望着她一脸愕然的神情,卫渠解释,“这是朕从萧府花瓶里偷的。朕记得你说过,百花中最喜欢冬日里的红梅,若有一天离开紫玉峰,你想寻一处种满红梅的世外桃源安度此生。”
“如今正逢乱世处处征战,已经没有世外桃源了。”楼近月接过红梅,鲜红的花瓣上还挂着一滴融化了的雪水,她想到了蛰伏临渊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