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临渊王出来了,百姓们纷纷伏地跪拜。
为首的汉子抬头道:“听闻临渊王要在丰阳城外设粥铺,如今天寒地冻人手不足,王府若是不嫌弃,我们都可以帮忙!”
一朵雪花从眼前划过,楼近月的思绪突然散开。
“此次施粥用的都是临渊城的库粮,你们不担心城中粮食不够?”
她盯着跪在地上的一张张淳朴的脸,心中难免颤动。
老妇起身,“我们和丰阳城受灾的人一样,都是辛辛苦苦讨生活的人,大家伙都能感同身受。更何况昨日王爷刚带人除了郡里的害虫,如今王爷有难言之隐,我们怎么能够坐视不管?”
楼近月抬头看向今晨刚刚升起的太阳,竟发现它也如夏日的骄阳般炽热地让人无法直视。
她将百姓们一一安抚回家,刚回到书房,就见到侍女站在屋外着急地来回踱步。
“怎么了?”楼近月问道。
侍女一手绞着衣角,牙齿咬着嘴唇,害怕地瞄着楼近月的神情。
“侍……侍君不见了。”
楼近月扶额,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都默认卫渠是她的男人?
来不及纠正身份,楼近月紧接着问道:“一早就不见的?”
侍女点头,今天一早后院就没了人影。
楼近月单手撑着额头在庭中转了个圈,心中一股无名之火腾得一下冒了上来。
近来事情繁杂,所遇之事皆九死一生,冯阳虽然已经死了,但他手底下的人有些还在郡中作威作福。
一朝天子若是在她手中出了问题,萧燃怕不得连夜奔袭取她首级……
回了书房,楼近月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状态有多么异常。
卫渠一直以来都是她的目标,死亡是他这辈子的宿命,如今她竟然在意他的死活……
她晃了晃脑袋,唤来玉簪吩咐接下来施粥的事情。
光靠她一人供养丰阳城的难民,始终是个治标不治本的计策,和丰阳王共商对策,这才是正道。
刚用了午膳,楼近月便吩咐下人套了马车往丰阳城赶去。
一路上,为了避免被难民缠住,她特意选了一条人稍微少一点的小路,临渊与丰阳紧邻,一路奔驰,黄昏之时,她已站在了丰阳城门口。
丰阳郡同临渊郡一样,同样地处偏僻,但和临渊不同的是,丰阳多山,没到冬日雪下得大了些,总会发生一两起雪崩之灾。
侍从同丰阳王府的人交涉,楼近月坐在马车上观察着城中的景象。
她以为临渊已算得上困顿,可如今同丰阳这般荒凉萧瑟之景一比,竟也能称得上繁华。
来之时,她特地吩咐车夫将车驾向粥棚周围,当想象中的饿殍千里在眼前具象化,带来的冲击非简单的语言能够描述。
“临渊王请,我家王爷已恭候多时。”王府内的侍从走到马车前彬彬有礼地说道。
恭候多时?
楼近月蹙眉,咀嚼着这个用词。
难不成丰阳王是故意的,知道临渊城一定会接济丰阳灾民,知道她一定会来找她,故意在这里等她过来?
楼近月冷了脸,心里有些不痛快,在侍从的带领下入了王府。
刚进去没多久,一股浓郁的酒香便扑面而来,穿过庭院内四周种植的一圈常青树,一阵喧闹的管弦声钻进楼近月的耳中。
楼近月紧握双拳,愈发气愤。
“我们王爷就在这里了。”侍从将楼近月领到一扇以纯金打造的大门后便转身离开。
楼近月站在门口,男女嬉戏的笑声伴随着乐声宛若波浪般一阵阵袭来。
城中百姓哀鸿遍野,王府里竟处处笙歌?
身为上位者,楼近月第一次真正地体会到了百姓心中的绝望。
她沉着脸猛地推开了黄金大门,园中人暂停了手中的事情转头看向她,见不是坏人后又继续在里面打闹。
丰阳王一袭绣花织金宫装坐在高处的亭子上,见她来了也不怪异,推开依偎在左右两边的侍君,婀娜地起身顺着台阶下了亭。
“临渊王终于来了,让本王好等。”丰阳王持扇遮住半张脸,露出的眼睛透着盈盈笑意。
楼近月见她穿戴地花团锦簇雍容富贵的模样,自发地为城外饿死的百姓心痛。
“丰阳王如今是足不出户不问世事了?城外百姓受灾,冻死的饿死的比比皆是,尸身垒起来,怕是要比城中的丰阳塔还要高。”她没忍住讽刺了几句。
似是听惯了这些讥讽之词,丰阳王不在意,也懒得解释,移开扇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本王知晓临渊王此次前来的意图,今天下午也有一人带着同一个目的来我王府,一会儿不妨一起用晚膳。”丰阳王礼貌地招待着。
还有人也来过?
见她一脸诧异,丰阳王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