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卫渠崩溃绝望的神情,蔡元兴满意地笑了两声,将信件放在身旁的桌案上,整了整衣冠,起身向外面走去。
楼近月带着八百死士站在军营门口,门口两侧熊熊燃烧的火将她的身形衬得更加瘦小。
远处一行乌泱泱的人向兵营门口走来,蔡元兴背着手在人群的簇拥下向楼近月走来。
周边寂静无声,甚至连一开始清风吹拂树叶的声响都消失不见,天地间万籁俱寂,楼近月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与蔡元兴一行人由远及近逐渐清晰的脚步声。
蔡元兴在她面前停住了脚步,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楼近月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开门见山地问道:“人在哪里?”
被问这样的问题,蔡元兴也不觉得奇怪,他假装不知情的样子,欣赏着楼近月隐藏在冷静外表下的害怕,对着她努了努嘴。
“什么人?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说卫渠?”
有一刹那,楼近月差点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只要他再在自己面前摆出这副欠揍的模样,楼近月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亲自动手挥他一圈。
“他快不行了,你想进去看看他吗?还是……我们先谈谈皇城的事情?”蔡元兴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慵懒的模样让他看上去像一个大局在握的上位者。
“带我去看他。”楼近月毫不犹豫选择了去见他。
这么久没见,他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会不会不想见到她?
楼近月好忐忑,这种煎熬比深陷险境时内心的焦灼还要令她难受。
见她这般毫不犹豫地选择要去看看卫渠,蔡元兴浅浅一笑。
他以为朱雀阁阁主和传闻中一样是个实力高深冷漠无情的人,姜国一直传闻卫渠是她的侍君,可她在蔡家兵临临渊城的时候却义无反顾地将卫渠推出城外,自从那时候起,楼近月冰冷无情的形象便在他心中站住了。
可今日一见,却让他有些失望。
他为了应对楼近月的计策,特地设计了多个方案,就为了能够万无一失地杀掉她,让长老院那些人顺利归属于蔡家。
可没想到他的这些计谋都多余了,楼近月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毫无破绽,一个卫渠,足以令她心烦意乱大失分寸,连什么是安全什么是危险都分不清了。
他对上楼近月坚毅的目光,轻蔑而又失望地冷哼了一声,“那就有请……”
蔡元兴的手下自动散开,将楼近月紧紧地围在了中间,楼近月不自在地扫了眼周边的刺客,眼神最终回到了走在自己前面的蔡元兴身上。
看着蔡元兴方才打量她的神情,楼近月差不多能解读出他心里想的事。
在准备这个局的时候,她派玉簪和手下的死士搜集了蔡元兴的很多资料,将他的为人品行做事风格了解地一清二楚,更清楚他这个人清高自傲。
他肯如此大动干戈,就足以说明她在蔡元兴心中的重要程度,只是方才他轻飘飘带有鄙夷意味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心中所想。
骄傲轻敌乃兵家大忌,蔡元兴终究还是只学到了皮毛,看上去比他的哥哥蔡元恩聪明伶俐,实则外强中干,里子和他相比差了一大截。
而他终究也猜错了她的秉性,她绝非那种没有准备就敢随意冒险的人,若非得到了蔡元凝的金蝶小印,她绝对不会贸然跟着蔡元兴进入军营之中。
楼近月抬头看向天空,漆黑的乌云与城中尚未消散的硝烟将原本应该皎洁的月亮遮盖得严严实实,没有火把照亮的地方皆是一片漆黑。
朱雀阁死士在接受筛选时,都要通过一关夜视的考核,能够成功入选死士的人,在夜视的能力上绝对不会有缺陷。
这也是她敢这样闯入军营的原因。
周边的刺客将她围得很紧,出于习惯,楼近月沉下心去听周边的脚步声。
漆黑的视野放大了她听觉上的天赋,逐渐地她皱起了眉毛。
方才在军营对面的林子中她就觉得不对,赶往城西的路途中她也听出了一样,她的周围看似只有十几名刺客,落到她耳中的脚步声却远超百人。
到底是谁在一直跟着她的身边,就连她前往这么危险的军营也要一同跟着进来?
心脏突然跳得好快,楼近月的呼吸有些不畅,她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胸口感受心脏的跳动,却摸到了一直藏在衣服中没有丢弃的团龙玉佩。
她将玉佩从怀中取了出来,在夜晚寒风的吹拂下,刚拿出来的玉佩瞬间被剥夺了热量,变得同周边的空气一样冰冷寒凉。
玉佩一出,军营四周突然传来一阵异响,前行的人停下了脚步,警觉地握着刀看向四周。
“你在做什么?”蔡元兴听见身后的动静,缓缓转过身子,眼神直直地盯着楼近月手中攥着的玉佩。
“这是什么?”
玉佩引起了蔡元兴的好奇,甚至有那么一刹那,他将楼近月手中的玉佩与他一直想找的那个信物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