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什么都可以吗?”他眨巴着眼睛,眼神落在她的腰上。
楼近月:“!”
她身子往后躲了躲,双手挡在身前,义正言辞道:“除了这件事情其他都可以,你的身体需要休息!”
卫渠不开心地撇了撇嘴,眼神落在她一头顺滑的青丝上。
“那我想要你一缕头发,和我的头发混在一起编进穗子里。”
他骨感的手指插到她宛若瀑布倾泻的发间,额头凑过去,颇为留恋地蹭了蹭。
楼近月眯着眼看着他,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他这点小心思实在昭然若揭……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卫渠扯着她的衣袖荡来荡去。
迁就了他这么多次,也不差这一回。
楼近月从桌案上的竹篮里拿了把剪子,挑过一缕青丝剪了递给他。
卫渠小心翼翼地接过这缕头发,眼眸璀璨地宛若融进了盛大的星光。
清风拂过,头顶的海棠花簌簌而落,落满了两人的头顶,勾勒出一片岁月静好。
卫渠剪了自己的头发和楼近月的头发合在一起,他的头发远看乌黑油亮,同楼近月的放在一起还是显得黑棕。
他见不得两缕发丝这般泾渭分明的样子,耍性子般将二人的发丝打乱了完全融合在一起。
直到完全分不出眼前的头发取自两人,卫渠才浮现出满意的神色。
“幼稚……”楼近月捂着嘴扑哧一笑,却又被他这份执着而感动。
蔡夫人派人送来了各色的丝线,层层叠叠地堆满了整张桌案,楼近月抬手从中挑了一团青色的丝线。
“一会儿做个青色的璎珞吧,佩白玉最为雅致。”她将丝线展示给他看。
卫渠摇了摇头,“青色太淡了,选红色吧,够鲜亮,戴在身上不怕那些不长眼的瞧不见。”
她被呛了一口,眼神袅袅飘到他的脸上。
春祭日蔡家惨败,现在还有谁敢明目张胆地对她动手……
“行……都听你的。”
楼近月在心中默念,不气不气,一个穗子而已,他是病人,他是病人……
她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卫渠灵活的双手在丝线中来回翻飞,没一会儿,一簇鲜艳的红梅便在他手上绽放。
楼近月愣了愣,先前她没有仔细思考,而今关于红梅的所有回忆突然串联了起来。
“临渊王府中的红梅……”她问道。
“朕临时派人种的。”他坦然答道。
后山漫山遍野的红梅都是他临时种的?若她没有记错,从她向他言明自己想要临渊郡作为封地,到她踏入临渊王府,期间也仅仅半个月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你如何能种得了一座山的红梅?”她非常惊讶。
别说是种下这些红梅了,拔去后山的杂树杂草,挖树坑,桩桩件件加在一起半个月的时间怎么算都是不够用的……
“当时我让手下所有人都去种树了,还向萧燃借了一千人。”卫渠咳嗽了两声。
楼近月听后撇了撇嘴,萧燃为他实在是承受了太多。
“将身边所有人都调去种树,你不怕我知道后带着朱雀阁夺了你的江山?”楼近月眯着眼打趣道。
空气中突然有什么在变化。
卫渠没有抬头,眼睛注视着手中复杂的丝线,一副异常惋惜的样子。
“是啊,那时我也希望你能发现我孤身一人,顺手将我强取豪夺了,谁知道你压根没发现……”
这种想随时献身的奇怪调调是怎么回事?
楼近月眉头微蹙,歪头看着他,“你不想要这片江山?”
若是不想要这片江山,为何一直忍辱蛰伏一直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又为何一直将朱雀阁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在没遇见她的时候对朱雀阁赶尽杀绝?
卫渠将编好的红梅递给她,耸了耸肩,“这片江山本来也是为了献给你的,我挣扎着发展势力不过是为了让它变得好一些,我不想看到你为了处理这堆烂摊子而发愁的样子……”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答案。
楼近月注视着一本正经的他,睫毛颤了颤。
“怎么?害怕了?”卫渠注意到她细小的神色变化。
他耷拉着眉眼,“最该害怕的明明是我,万一你登基后变心广开后宫怎么办?像我这样软弱的人,若真到了那种地步,恐怕也只能日日待在冷宫以泪洗面,一遍遍弹深宫怨了……”
记忆回溯,楼近月突然想起还在临渊郡时深夜总会听见的幽怨琴曲。
原来都是他弹的……
“这么怕我未来开后宫?”她挑了挑眉反问道。
卫渠脸上的娇弱猝然烟消云散,一抹咬牙切齿的恨意浮到脸上。
他微微昂着头,“不怕,我会把他们一个一个……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