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蔡家为入住蔡府的宾客准备了宴席。
而卫渠这类近亲则同蔡家人单独开了一席,楼近月作为卫溪的好友也在席中。
自从今晚卫渠踏进屋中开始,他便觉得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麻麻的感觉,像是有数不清的蚂蚁在爬,总之就是浑身不舒服。
大家都是相熟的人,蔡元兴死后蔡元恩也融入了家庭,可一大家子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因为蔡珩与蔡元兴过世的缘故,连平日里默不吭声的骆夫人话都多了起来。
骆夫人如今面色红润体型富态,脸上的褶子都被撑开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丈夫蔡珩死后她有多高兴。
可卫渠却觉得背后一直有股凉丝丝的风吹着他的后脑勺。
今天怎么这么怪异?
卫渠打了个寒颤,抓了抓后脑勺。
卫溪虽然还未过门,却和蔡元懿一起分别坐在骆夫人两侧,和卫渠之间隔了三个人。
某个瞬间,卫渠注意到了她阴恻恻的目光。
他说气氛怎么这么奇怪,原来源头在这里……
“卫渠。”卫溪直呼大名,将楼近月都吓了一跳,场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楼近月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身侧的卫溪。
“声音小点,吓到你皇嫂了。”卫渠双手摊在身侧端着架子。
卫溪歪着脑袋,好不露怯,“你还知道自己是有家室的人?既然如此,为何不告诉她戚山郡那座金矿的事情?”
在场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齐刷刷地看向卫渠,连平日里仗着蔡家富可敌国傲气无双的蔡元恩都侧过了头。
戚山郡的金矿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此金矿可居天下首富,就连蔡家都要逊色三分。
一直传闻这座金矿归某位隐居山中的隐士所有,相传矿山中设有天机阵法,那些妄想进山私自勘测开矿之人皆无一生还,因此各大世家虽然眼馋,却也只能敬而远之。
难道这些传闻都是假的,这座金矿实际的主人是坐在他们面前的卫渠?!
卫渠心底一凉,卫溪这丫头怎么知道戚山金矿的事情……
他偷偷准备瞒了好久的聘礼就这样提前曝光了?
当然不行!
“你从何处得知,戚山金矿是我的?”他选择装傻。
卫溪双手抱胸,为楼近月愤愤不平道:“我的手下虽然比不上皇嫂的朱雀死士,但搜集消息的水平在天下也是颇负盛名的好嘛,今天你别想蒙混过关……”
在这片微妙的氛围里,楼近月默不作声地理清了事情的大概:卫渠偷偷藏了一座金矿,但他不想告诉她。
她瞥了眼他欲盖弥彰的神态,于心中浅笑三分。
天底下没有所谓全心全意的付出,每个人都有各自不愿向任何人公开的隐秘,这是人之常情。
她端起白玉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些道理她明明已经清楚到不能再清楚,可心中依然会为他的有所保留而难过。
见她神色不佳,卫渠给卫溪使了个眼神,两人一同到了院中。
楼近月端着酒杯瞄着匆匆离去的二人,淡然地收回了眼光。
“你干嘛?有什么事找皇嫂说去,找我算什么?”卫溪不开心道。
方才席间为了顾及卫溪的面子,卫渠心中一直憋着一团火。
“祖宗,金山确实是我的,那你也没必要当着你皇嫂的面说出来啊……”他努力压着声音。
“那是我为她准备的聘礼!”卫渠咬牙切齿,若不是他不骂女人,现在指定对卫溪一阵劈头盖脸的数落。
卫溪一愣,她听到了什么?聘礼?
一整座戚山金矿作为聘礼?他疯了吧……
送完金矿他还能剩下什么?身上还能摸出一个铜板不?
卫溪咽了咽口水,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皇兄对不起啊……我刚才错怪你了……”
什么有所保留?分明是全盘托出好不好?
换句话来说,他将戚山金矿送给了楼近月,那这辈子恐怕只能倚靠着她生活了……
杀手组织神秘女首脑的小娇夫……
卫溪咳嗽了两声,掐断大脑中莫名其妙少儿不宜的画面,露出一双星星眼。
“皇兄打算什么时候提亲?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她特别愿意帮忙!
二人在庭中站了好久,堂中众人纷纷侧目,卫渠抬首,与楼近月那双淡漠的眸子相撞。
他猝然收回了目光。
“等混战结束吧,她想要这片江山,那我就送个繁荣富庶的太平盛世给她。”
卫溪瞳孔颤动,还没说什么,卫渠便抬脚往堂中走去。
“无事,方才询问了一番,证实了消息是讹传。”卫渠向众人解释道。
“没错没错,应该是我的手下搞错了。”卫溪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