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下室阶梯没有点灯,只隐隐透着底下微弱的亮光。
灰原哀从电脑桌前抬起头来,身上披着的外套滑落,她这才发现她居然睡着了。
鼠标滑动,电脑屏幕重新亮起,她缩小布满密密麻麻数据的页面,注意到了现在已经快要天亮的时间。
灰原哀摸了摸口袋,那里硬邦邦的放了一个透明药盒,是她为柯南准备的下一个阶段的药物。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盖子,红白相间的胶囊在手指间不断摩挲着。
这次的药物可以算是一个小突破,几乎对身体不会带来什么副作用,总算是打消了解药吃多产生抗体的担忧。
灰原哀眉头却依旧紧锁着。
她没有对柯南说谎,庞大的数据不是她一个脑袋就能记住的,更何况这种毒药在研发阶段就不曾配备解药。
或者说,从一开始,它就根本不是用来杀人的药。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解药一步步优化,离真相越来越近的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也会被命运之手推动,打开那名为潘多拉的魔盒。
灰原哀洗漱完后倒头就睡,这次的实验让她整整熬了一个月,现在放松下来整个人都瘫软了。
可惜某人并不让她好过。
看到她露出了杀人的表情,柯南才反应过来他似乎要大祸临头了。
他抹了把冷汗,一边往后退一边道,“对...对不起啊灰原,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睡觉的...”
灰原哀通知了他今天试药,结果他因为太过兴奋,忘记了每次实验结束后她都会大睡特睡的传统,带着衣服就过来敲上门了。
灰原哀被吵醒,彻底没了睡意,她黑着脸起身,将解药从口袋里掏出,扔了过去。
“记得告诉我身体的反应。”
柯南从厕所出来的时候依旧出了一身的汗。
长时间不切大号有些不太适应,他扯了扯领口,心想这次的新药确实有点东西,平常吃下去痛得他死去活来,像是被人打断全身的骨头重塑了肉身一样,这次虽然也很难受,但明显没有那么像死过一遍了。
感冒的症状依旧还在,他抽了张纸擦鼻涕,左看右看都没看到灰原哀的身影。
“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他一边嘀咕着,一边掏出大号的手机。
动作突然一顿,工藤新一清了清嗓子,把房间找了个遍,确认灰原哀又把自己锁进地下室,一时半会怕是出不来。
他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给小兰发了条讯息,拿上外套,动作轻悄地关上门离开了。
灰原哀发现的时候非常崩溃,平常试药她都会在旁计时顺便记录他的身体反应。
这次她突然被吵醒头昏脑胀,想着那人也不至于这么不靠谱,就把计时的工作交给了他,等他下来找自己再进行反应的观察,在等待的期间就优先去处理了几个比较棘手的数据问题。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等她意识到的时候,房间空荡荡早就没了人影,只有柯南换下来的衣服还搭在沙发上。
放在桌子上的计时器还在滴滴地运作,是从药物彻底作用,柯南变成工藤新一开始记录的时间,到现在已经有大半个小时了。
她忍不住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电话又一次显示无人接听,灰原哀暴躁地把手机扔到了桌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窃听器那头的赤井秀一眉头一跳。
再仔细听时,对面已经传来了推拉抽屉的声音,是灰原哀在找备用的追踪眼镜。
看着距离遥远的红点,灰原哀产生了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看了眼计时器,身体有种无端发冷的晕眩。
已经等不到博士回来了,她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当她打开门时,却和门外即将伸手按门铃的身影撞了个正着。
那人怀里抱了个头盔,短短的卷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深绿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明显也没料到门会突然被打开。
灰原哀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她很想逃,但想到糟糕的现状,她勉强没有露出抗拒的神色,只是默默戴上了卫衣的兜帽。
“小哀...对吧?我是来找柯南的,小兰说他在这里。”世良真纯半蹲下来,眨了眨眼睛,好奇道:“他不在吗?还有...你是要出门吗?”
灰原哀幅度微小地点了点头。
兜帽的绳子随着她动作晃了晃,世良真纯舔了下虎牙,手掌有些情不自禁地伸出,想要帮她整理好耳侧的乱发。
手腕忽然被握住,世良真纯唇边的笑容消失,她冷眼望过去,看到了一个粉色头发的小白脸。
“你干什么?”
世良真纯盯着自己已经开始泛青的手腕,从半蹲的姿势缓缓起身,在甩开的同时忽然发难,向对方的耳侧挥出一拳。
难以看清的速度,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躲开。
世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