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杜若汐的房里,今夜却风起云涌。
回到傅礼刚被下人带走时,前头的仆人拎了盏灯,打了把伞,身旁的婢女打着伞。雨幕让一切显得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他昏沉的脑子才意识到:杜府根本没有这么大,刚才那段路,香兰也不在。
都是障眼法。
傅礼警觉起来,可周围没有杀意,不是为了杀他,那能是为了什么?
整一段路,走了两刻钟。傅礼的湿衣粘在身上,而风雨丝毫未减,幸而傅礼常年锻炼,否则早就倒地不起了。
终于仆人将他带到一扇房间门口,而房内有灯影绰绰,似乎有人。
“请。”仆人说。
他推开门,果然不出所料,是杜若汐。
她背对着门口,门和床榻之间的屏风薄似蝉翼,傅礼甚至能看见她鲜红的口脂。
她穿了一件红色抹胸裙,外衫滑落至腰间,香肩外露。场景足以让人血脉喷张。
可傅礼却在想:这件衣服穿在竹儿身上肯定好看。
“礼哥哥。”她声音娇软带着点颤抖,勾的人心痒。
“抱歉,我走错了。”转身欲推开门,门果然打不开。
“你过来,礼哥哥。”
“男女授受不亲。”
“你快来呀。”傅礼走近了一步,几乎瞬间,他就察觉到了,这房间熏了香,而这香很明显是催情的。
他说:“你想做什么?”声音平静无波。
“我想睡你。”杜若汐娇笑。
他“呵”了一声:“此处可没有旁人,你就别再装了吧。”
杜若汐猛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美目圆瞪:“傅礼,你什么意思?”他只笑不答。
她用手欲抚上傅礼胸膛,拨动他的衣襟:“礼哥哥,如果不是……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傅礼退后一步躲开,眉眼冰冷,像是覆上了雪的玉,寒冷刺骨
“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你。”她笑。
“你是想去春猎吧。”语气笃定。
“你怎么知道?”她一惊,从娇媚的狐狸变成了锐利的鹰。
“你一心想攀附皇室,还不好猜吗?不过……”
“不过什么?”
“要是我邀你去,旁人可就默许你是我的女伴了。”
“难为礼哥哥,还为我着想。”她笑的灿烂。
“我是为我自己,我可不想跟你扯上关系。”傅礼的神色变得更冷。
她的表情僵着,说:“不会,你以救命恩人的名义请我就行。”
傅礼终于笑了一下,积雪消融。
“礼哥哥,你笑起来……还是这么好看。”杜若汐有些呆了。
傅礼敛起笑容,坐在桌边开始喝茶,上好的雨前龙井,和杜若汐放在一起,落了俗了。
“这香催情,不如同我云雨?还省这长夜漫漫,难熬至极。”她坐到傅礼身旁。
“目的既已达到,杜小姐就先睡吧,雨停了我自会离开。”
“你为什么要答应我?”
“不答应?我既然已经入了你闺房,你随意都可以污我名姓,造谣生事。”
杜若汐笑道:“你果然聪明。”
傅礼在另一扇屏风后,终于换了那身湿衣服。
傅礼倒是不在乎这点名声,只是他不想那个人误会,毕竟她那么“小心眼”。
半夜那骤雨总算停了,而傅礼,真的在桌前静坐了一夜,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再给杜若汐。
毕竟见过了花开,有谁会注视一颗杂草呢?
雨停的那一刻,他推开门,阵法已经消失,香兰被迷晕,倒在门口。他给她吃下药丸,不过一炷香,香兰便醒了。
“殿下……殿下!”她睁开眼,一脸惊忧。
“殿下可安好?”她神情是掩不住的慌张。
“我很好。”
香兰是傅礼的大婢女,从傅礼出生时,皇上金口玉言,将香兰给他,他们俩基本上没分开过。
香兰也和主子一样,做事冷静,为人自持,像这样慌张的时刻只有及笄之前才能见到。
“殿下,走吧。”她又恢复那副冷静的模样。
天还没亮,香兰在前头提了一盏灯。
傅礼在后头跟着,路过一处院落,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将门推开。
转瞬之间,一个身影从房间出来,一道寒光将刺入他的胸膛,又在咫尺停下。
“参见殿下,失礼了,抱歉。”暮行此时早已戴好了面具。
“随意进入女客院落,是我不对。”他笑了,话锋一转“不过你,为什么在竹儿房里?”
傅礼的目光像一条毒蛇,吐着信子,仿佛随时都会咬上对方一口。
“今夜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