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不对劲,让除崔珏外的三位神聚在了一起。
“阎王和玉帝有事瞒着我们也就算了,崔珏和孟兰那家伙明显也有事情瞒着我们,还说是兄弟呢。”陆之道拿着钟馗三弟王富曲从天界偷听来的情报,一股无名怒火从胸腔里就要喷涌而出。
钟馗夺过情报,直接用鬼火烧毁,“你小子嘴上说是兄弟,倒是不相信兄弟。我信崔珏,就像信我二弟三弟一样。魏征,你呢?”
合着在这里拉帮结派呢,魏征无奈,“自然是信的。但...”联系起阎王那次的召集,想必是天界已经发现了什么,他将自己的推断道出:“根据阎王那番话推断,理是崔珏或孟兰其中一个人帮助四凶解开封印,并且想要整个世界大洗牌。”
陆之道虽然也有这样的怀疑,但仍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崔珏?崔珏啊!”那可是看上去比魏征还要死板还要有原则的人。
“是啊,魏征,你这个推断是不是过于随便了?”
魏征浅浅一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试问你我这千百年来的坚持且是为何?”二人语塞。千百年来的苦楚只觉得是他们作为守护一方的神灵为天下苍生应该做的,即所谓的神性,“我等且在这世间庇佑人类,无欲无求。倘若,突然有了欲望呢?”
金银财宝他们用不着,权力高位已是望尘莫及,能够让人产生欲望的...也确只有...
“爱?”陆之道仔细琢磨了一番,似乎确实是这样,一切变故都从崔珏和孟兰有些交往开始的。自从沉香华山下救出三圣母、七仙女下凡寻私情之后,玉帝王母便修改了天规,不再禁神仙的爱欲,可这如何能成为他俩想要搅乱三界的理由?
同样不理解的还有钟馗,人之情义他如何不明,王富曲和柳含烟可以同他共赴黄泉,此种义气又怎会比情爱弱?“为情生为情死的人大把,难道这就可以泯灭对苍生的爱?如何要天下苍生陪葬?”
魏征叹了口气,却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钟兄,这一方面,罚恶司应比赏善司见得多。”
钟馗愣住,来到酆都之后的往事历历在目。几乎每一个到达酆都的魂灵都会到罚恶司走一遭,判罚的罪或轻或重,却总是带点儿。像许仙那般做了十世大善人才得以正道归真的人少之又少。可纵使如此,又能如何?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罚恶司纵使惩罚罪恶,可也只是罪大恶极的人。且惩罚过后不过又是新一轮的转世投胎,待人死后回到地府,又是一个样子。
“我等忍受痛楚守护世人百年。那么,天上的那些神呢?只需做到风调雨顺,自会有人类供奉。钟兄大可让王兄和柳兄多打听一番,天上哪位不比我等逍遥自在?而如今孟兰和崔珏现在成为彼此的弱点,有了弱点,就有了人性,听从四凶几句唆使做出糊涂事也未尝没有可能。只不过到如今这个地步,想来他们要回头也很难了。”
曾几何时,魏征也想要挣脱这神位带给他的束缚。早知做神如此痛苦,当初还不若投胎做人去。这一份“责任”千百年来已经被所有人当做理所当然,连他自己也是。身居其位,必谋其职。可猛然一抬头才发现,这个所谓的“责任”已经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甚至,连他自己原本是什么样的都快要忘记了,鲜少喜怒也鲜少哀乐。他们与那些鬼差,又有何不同?
陆之道扶了扶镜框,低沉着嗓子说道:“魏征大人如此说,我倒也想闹一闹。”
钟馗听闻这番话,激动地拍起了桌子:“陆之道!孟兰和崔珏已经不能回头了,如若我们再闹,那阎王该怎么办?”接着,他又把头转向魏征,“我说魏征魏大人,今日我们三个碰头,不仅仅是为了来听你的推论的吧?”
“正是。”魏征眼里闪过一丝阴冷,“我们要决定究竟是帮助崔珏孟兰,还是继续兢兢业业帮助阎王。”
陆之道摘下眼镜,回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生前。酆都的鬼差们都知道他最厌恶的便是生前之事,便所幸当作不知道他的来历,可是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
陆之道生前生活在文人最不愿提起的大宋。他不像钟馗和魏征那样,得以谋略于君王面前,他不过扬州小小一个知府,在金兵南下之前,在扬州的日子也算富足。有一日,突然便传来了金兵抵达扬州的消息。
他永远不会忘了那一日,他本率领扬州城的士卒们拼死抵抗,在百姓的帮助下,倒也将金兵斩杀不少。加急给朝廷的求助信迟迟没有回音,等到拿到皇帝的旨意时,不是派兵,而是撤兵。这样的命令,却也不让人意外。但却让城中的士兵们都泄了气。
可他仍带着剩余的士兵顽强抵抗。
过了两日,他麾下的战士不余百人,他最信任的士卒走到他面前,双膝跪地,递上满是血的利剑:“朝廷舍我,何以战?陵,但求一死。”
陆之道忍着怒火拿起剑,指向陵,眼眶中的泪水硬生生逼了回去,哽着嗓子下令,“撤!”扬州是他的家,哪有人舍弃自己的家逃去的道理。可,这场战,还有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