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泠把饭递给重雪,朝傅琴看去一眼,“家里没针线了?”
傅琴掀起他薄薄的眼皮,也回看杨泠一下,随后转开头,不予理会。杨泠也不在意,她坐下来,依旧乐呵呵的,“好,记住了,下次回来我再带些针线。”
傅琴低头咬一口米饭,已经备了一个月的药,下次还回来?
那是三日后?
他不说话,夹起一块肉放进重雪碗里,重雪高兴地吃下去,边吃边道,“你不在家,前院里的菜我可好好管着呢。”
“我瞧见了。”杨泠忍不住笑一下,重雪逐渐变了对她的态度,她都看见了,傅琴呢?
傅琴也会变的,杨泠有信心,她又偷偷去看傅琴,傅琴察觉,回看她一眼。
杨泠放下心来,瞧傅琴刚刚看过来的一眼,目光平静,没有什么怨恨在里面,可见她这些日子所作所为,不是无用功。
杨泠也高兴地大口吃饭,傅琴却有些疑惑,怎么管了菜地,能叫她这么高兴?他抬起头朝窗外看去一眼。
吃过饭,杨泠回到自己屋里,惊了一下,只见自己屋里的桌上,正摊开她先前买的玉簪绿色布料,傅琴许是觉得自己屋里的桌子长形,好裁布,本来想裁一件衣裳,剪刀剪了个雏形,迫于没有针线,停滞在那。
但是杨泠带了话本回来,今夜得抄书。
杨泠上前把布帛小心挪到床上,而后坐在桌边,打开话本,开始抄写。
乖乖,陈老娘子可够坑的,书院一本书给她半两银,自己赚走二两半锭银,那这话本呢?书院的生员是家中爹娘出钱,都能赚这么多,话本子可都是家主出钱,肯定能赚更多。
自个抄话本,一本赚一锭银,她先前还以为自个赚了,殊不知书本在女国这地界,原来是贵重物,买得起的人家,多少钱都愿意出,她还是亏了。
亏就亏吧,话本这活,本就是她迫切需要,若非急着给傅琴筹药钱,她也不会来寻这活,能真的在书坊找到这活,已是她幸运。
倘若女国遍地都是读书人,这活决计轮不到她。
杨泠抄至夜深,打了哈欠,熄灯歇下。
次日,天蒙蒙亮,傅家院里又飘起饭菜的香气,杨泠迷迷糊糊醒来,走到厨房边,她困极了,懒洋洋双手抱胸靠在门框边看着傅琴,实则神思飞扬不知去了何处。
傅琴察觉,见杨泠面上慵懒看他,他心口一跳,耳尖微微红起,又有些恼意,似乎她的目光毫无遮拦,冒犯到他,令他不快。
傅琴低下头,露出一截优雅白皙的脖颈,手慢慢清洗碗筷。
好一会,杨泠才醒过神,她泪眼朦胧地又打了个哈欠,转身去舀水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