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很快他被贬西南边境。这也看出朝廷自上而下莫不如是,此后更无人去管这些事了。
此前章青均也曾收受几次贿赂,因官吏间彼此私授已觉平常,亦未曾被人举报,于是他胆子越来越大,所以心底很不屑母亲的告诫,明面上只唯母亲的话点头称是,并发誓下次不再收取任何贿赂,又想到父亲在他跟前常痛陈那些不学无术、却靠送钱财升官的地方官吏的劣迹,生怕自己的行为被父亲知晓,便请母亲不要将蜀锦袄的事告诉父亲。
“娘只想你仕途顺畅,也不枉你父亲这些年在朝中攒积的贤名。”听儿子又在央求,章老夫人那颗爱子之心不由泛滥,连责备的语气也没有了,“娘懂你在外应酬,必要使银子的,只要银子使的得法,礼数周全,不卑不亢,你敬人一尺,人必让你一丈,凡此来往,才是正道,也不会被人拿捏受制肘。尤其那些对你有照拂的人,更不能怠慢。”
她这话虽说得心平气和,却句句告诫与警示,一时堂屋内肃静无声,反衬的室外鸟声清晰,风声淅沥。
章青砚本不喜欢鲜艳的服饰,听到这件蜀锦袄的来历,便将袄子还给嫂子,钱莨宜不敢推却,只默默收了回去。
章家虽是靠事务为官,却自称儒门,特别讲究礼仪,尤其在用膳上非常讲究,即使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也要等一家之主回来开宴。到戌初,令潜才在章青沣的陪同下从中书省回府,一家人在暖心阁用晚膳,膳后章青砚、钱莨宜陪章老夫人去了后堂闲话,章令潜则带着章青均来到前厅书房。
据说午后申时初刻,在大元城清正殿御书房,皇帝突然大发雷霆,很快让御前内侍冯峒召来中书、门下、尚书三省最高长官和御史台御史大夫入觐。
原来一个月前东遏浑那侵吞连州时,皇帝派塑北节度使申东阳前去抗敌,不仅仅为了收复连州,还曾计划待将胡人赶出边境,继续追击东遏浑那骑兵到大漠,希望一鼓作气打击这些胡人的焰气,以绝近年来频繁被侵扰的烦恼。所以除了明着派出的将士,还有一支由盘州都督吕管带领的五万大军,潜藏在决州与连州一座隐蔽的山谷里,作为支助申东阳追击大漠的援兵。
谁知,很快东遏浑那突然提前退出连州,只带走了可搬运的钱粮、人口、马匹等,于是策划的作战计划就这样被东遏浑那戏弄而破产。吕管得知这个消息后,急着请旨追剿想立取军功。但皇帝迟迟不下命令。袁辅政看出皇帝是想继续追击胡人,但对吕管能否胜任有所怀疑,正在考虑换申东阳前往才迟迟不决断,但申东阳以塑北出新匪患需要□□为借口早回了塑州。袁辅政便提出让陇州都督王天路与户部、兵部先协调增援粮草给吕管,让他们先原地待命,吕管得到粮草后,以为皇帝准许他出兵,又急不可耐频频发兵书激进请战,还把军队悄悄朝大漠挺进了三百里,原本还有山谷作为屏障便于掩护,这一下移到背山面漠的地方,又缺水少暖,整个军队进入疲软状态。就这样过了二十日,一支三万人的东遏浑那骑兵突然出现的吕部所在地,吕部的将士不堪一击全军覆没,只留下一千人逃回山谷不敢出来,吕管与其副将也战死了。
不久,王天路向朝廷发出一份陈情表,内容是怀疑吕管军部不是全军覆没,而是投降了东遏浑那,并质疑这五万将士已去了大漠并非战死或躲起来。同时发现曾支援吕部的军粮有被苛扣嫌疑,初步怀疑是户部右侍郎蔡江所为,请皇帝陛下彻查。
三省最高长官和御史大夫看完王天路的陈情表,一起分析形势和原因,一致认为东遏浑那退回大漠实则并非真退,或许也早查探朝廷在边境暗中布兵,才假装退出诱使激进的吕管向朝廷请命追剿,而中原人不适应大漠气候,吕部将士覆灭很有可能,所以王天路所说的吕管兵部投降胡人不尽实。
章令潜对章青均道:“陛下确实想这次狠狠打击胡人稳住北患,以便腾出手来对付麻烦不断的南罗。只是这回又和前几次一样,胡人连城池也不要抢了就跑。吕管急功近利失手也是必然。”
“王天路拿死人说事,又如此危言耸听,朝堂上有人追责么?”
“有袁辅政在,有人追责也不了了之。最后陛下还夸王天路是在为朝廷分忧。为父以为王天路只想利用吕管引出蔡江,军粮苛扣几日前就有传言,想来也是有预谋。陛下已派出监察御史吴昆和吏部尚书葛仁彻查蔡江。为父觉得蹊跷的不仅仅是东遏浑那大张旗鼓要侵犯我朝,最终却半途而废只满足于抢劫,还有为什么这次兵部将发放粮饷的差事交给了蔡江,偏偏这次粮饷出现了问题。”
“儿子觉得东遏浑那诡诈行径是他们惯用的伎俩,他们要的只是物和人,一旦这些东西到手就会撤退,只是近些年来扰边频繁了些。至于蔡江,儿子也有疑问,蔡江主管户部莞榷、通阜、库藏,从未署理过军饷,筹备粮饷原本来都是御使中丞、户部左侍郎姚益与户部对接。为何这次军饷却交由蔡江调配?”
“蔡江此前是兵部郎中,属于驾部管车舆、牛马厩牧和军械调配,后升任户部右侍郎,因为他在兵部待过,后来户部只要涉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