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笼络他们,曾将袁志琅经商得来的钱财系数赠送给他们,袁志琅甚至在民间收养许多孤儿,像训练胡人一样训练他们,这些人就养在各地的织坊署、陶瓷坊里,名为仆役,实为保镖兼细作,甚至在皇帝培植的细作中也有几人是袁氏的心腹,为袁氏暗通情报。
尤其从这次兵乱很多人看明白了,所谓效忠朝廷的西北各节度使大军,实际上被黄闵韧和袁辅政掌控,皇帝若想与之对抗,只有调动南部节度使的军马,但是,南域目前除了蒙承偬执掌的南罗国,其他周边小国并不安分,所以南部军队目前不在朝廷调拨的计划内,而皇帝打算移驾越州,除了京城的城防不堪,还是为了与南部靠近些、觉得安全些。
虽然皇帝的意愿代表着朝廷的走向,但一些重臣开始反感皇帝,更多的是对京城固有的产业即将被抛弃而心不甘。总之,叛乱是乱臣贼子潜伏的野心爆发,也助长了朝野反袁的势力抬头,一股暗流在汹涌,皇帝移驾离宫的计划,似乎在划分一个分水岭,这个分水岭的形成,是建立在东宫也反对迁移离宫的立场的基础上,以及皇帝年老多患病,君威尚在,然真心服从者渐渐少了,臣子考虑选边站势在必行。
一日午时,高堂杰与圆成公主陪高广用午膳,说起姜丽妃近来在后宫盘点少府监和内宫的钱银,高广便问了一些话。至次日清晨,他将高堂杰唤入书房,父子进行了长达三个时辰的谈心,然后管方强进府,与他父子又是一番长谈,至申末,高堂杰才回到与圆成公主位于尚书府北门附近的住所,进寝室就见圆成公主正亲自整理衣衫等物件。
高堂杰不知妻子打算,忙问:“你准备离京?”
圆成公主看了他一眼,微嗔,却正色道:“我知你不会随驾出京,这些衣衫全是你的,不过是为了你来日上战场与叛军决战所备。”
高堂杰忙上前握住她的肩膀,道:“怪我刚才鲁莽——你如此深知我心,亦是愿随我一起守卫京城。不知道丽妃娘娘会怎想?这些日子宫里可是准备出逃啊。”
圆成公主叹道:“母妃管理后宫,哪一样大小事务不明白的,但她也只会遵从父皇的旨意。看得出她不想迁到离宫去,如今父皇执意要走,她也必会相随。前儿就问过我有何打算,我只说嫁夫随夫。母妃便说,兵部自然是听父皇的,再说禁军一出京,这京都就真的与那些无城防的荒凉地域一般了,不走,难道等死么?”
“你怎么回话的?”
“我说父皇旨意为上,作为臣子遵旨行事。”
高堂杰点点头:“这样说最好。我们总要先随驾,然后再寻机回来,丽妃娘娘不会多想的。”
“杰郎。”圆成公主忽然动情地伸出双臂,身体前倾抱住他的肩背,将脸贴近他的胸口,“我想,能随驾去离宫的人,总是安全的。而留下来的,免不了卷入血战,你不担心京城守不住——”
“怎么,你害怕了?”高堂杰疑惑地问。
“不是。”圆成公主摇摇头,脸上蔓延着丝丝无奈,“我不是害怕,而是心疼那些百姓,他们不知道父皇移驾离宫,还以为天子端阳节出现在怀望楼是告诉他们京城安全无虞。明日阅兵不过是父皇做的姿态,让百姓以为京城精兵良将如云,以便銮驾出行减少舆论压力。一旦知道父皇离京的真实用意,到那时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
“唉!——你未历沙场,如何知其残酷?天下一旦有了战争,必然要妻离子散、家园毁尽,到那时不接受也得接受。太子让管方强来转达他的意思,我无论如何也要与太子并肩作战。现在还有霍将军支持,我更加坚定信心了。其实,父亲数年来对东宫若即若离,不过是遵守臣子对陛下的忠诚。现在陛下选择出逃,却是蚀夺了父亲对陛下的敬仰。近来父亲与我谈了很多次,我才完全明白父亲装病的缘故。”
他顿了顿,“一些话我说了是僭越皇权、亦是离间了你与你父皇的血亲之情,但我还是要对你说,陛下不再是过去的陛下了,他为了制衡朝野总不对袁氏痛下杀手,而滔关外围一战,却明明白白暴露出陛下失策,直到现在陛下杀与不杀袁辅政都还不决断。”
“杰郎这样说,我越发觉得袁氏会反叛。试想,袁氏往日里可是善揣度父皇的心思,为何此刻背道而驰提议固守京城,那不过是邀买人心。如果父皇离京时他阳奉阴违,就能证明其实际意图。”
“眼下,所有人都在猜测别人的心思,吴牛喘月,杯弓蛇影,岂能成就事业?父亲就痛恨这样的人。太子无兵权,却愿以一己之身为上阳百姓着想,非常时期甘当勇士,所以父亲也很钦佩太子。”
高堂杰向来暗中倾向东宫,其中一个缘由圆成公主也知一二,现在高广也亲近东宫,也了了他的心愿。此刻她嘴含微笑与他说起这话,却知自己心有芥蒂,眼眸不由凝固,只略略一时就恢复常态:“绝响观乃废妃之所,如京城能保住,太子就不会舍弃那里不顾。”说完,她举眸看向自己的丈夫。
但见高堂杰目光瞬间患得患失,她心底一凉,只一个回想,才平和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