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受伤了!”裴俊见她衣袖殷红,立即撕下自己的衣摆要为她包扎。
徵羽直接接过那布条在伤口处快速缠了几道,对他说:“裴大哥放心,我不怕她。”随后将长柄刀朝半空一抛,凌空接住,紧接着大喝一声,朝长梯上的东璃武士劈去。裴俊见拦不住她,急得追了上去,却被三个上了甲板的东璃武士缠住,只得先对付他们。徵羽手执长柄刀踏上长梯,一路逆行,不断闪躲搏杀,从刀光剑影中硬生生劈开一条血路,一口气冲上了伽蓝号。
“好大的胆子,竟敢一个人闯上来!”夏沐昭云紧紧盯着徵羽,这时,景明号传来一声高呼,她定睛一看,甲板上的武士竟被制服了,裴俊正站在船头,剑指东璃武士之首。
夏沐昭云横眉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徵羽不回答她的问题,提起长柄刀径直朝她劈去,夏沐昭云侧身避开,手向腰间伸去,登时抽出一把扇子,她手腕一转,暗器从扇身间飞出。徵羽没有防备,连忙掉转刀柄去挡暗器,虽然挡住了,却踉跄一下摔倒在地,那条受伤的胳膊重重触了地,这才发觉到疼,一时间令她爬不起来。夏沐昭云手一指,海寇们将徵羽包围,以层层刀剑将她制在地上。这时,忽听景明号传来一阵东璃话的高呼,她虽一句也听不懂,但能辨认出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许康醒了!
只听他叽里哇啦对着伽蓝号大呼了一阵,那夏沐昭云愣了愣,竟也用东璃话回应起他来,二人一来二去,将景明号和伽蓝号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醒得真是时候,趁海寇们大意,徵羽看准时机便要发力起身。忽然,夏沐昭云命手下松开了她。徵羽满脸疑惑地站起身来,心言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景明号这边,裴俊见徵羽一会儿差点被暗器所伤,一会儿被道道兵刃押在地上,一会儿又被松开,看得是心惊肉跳,也不知夏沐昭云安得什么心,自己差点就要冲上长梯救人去了。但他作为靖海将军,时刻心念大局,不曾冲动,于是一把握住许康的肩,急声道:“你和他们说什么的?他们要放了徵羽么?”
裴俊这一握,也是因为心里着急得很,力道不知深浅,许康一介文弱商贾,没练过武,哪里受得住裴大将军这么一握,他顿时嗷嗷直叫道:“呀呀呀呀呀!大哥你做甚!我又不是要把她卖了!”
裴俊连忙松开手,满眼歉意地看着许康,许康揉揉肩,整了整已经完全乱掉的发冠道:“那个东璃女子应该就是伽蓝号的海盗头子,我听说她好与人打赌,所以我就问她肯不肯跟我打赌。”许康虽从一开始就昏睡过去,对先前裴俊与夏沐昭云的对话一无所知,但他一醒来便不慌不忙地观察四周。凭他丰富的航海经验和在脑中对奇闻异事的搜索,徵羽摔个跟头的时间他便能判断出敌方的来历与自己人的处境,并想出应急对策,这么多年稳坐大庆海商首屈一指的宝座也是不无道理了。
“赌什么?你赌赢了么?”裴俊问。
“还没开始赌呢。我让她有本事放徵羽回来,我们两边各选一人在长梯上比武,谁先掉下去就算谁输。若他们输了,必须立刻放我们走,且永远不准打我们的主意,还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若我们输了,她说她要我们的淡水粮食,还有那个什么锁,还有..”
许康话未说完,裴俊就步上长梯道:“我去和他们比!”
“什么?你再说一遍?”那边伽蓝号上传来徵羽不可置信的声音。
夏沐昭云冷冷地重复道:“对,你们船上那个穿绿衣服的男人答应我,若你们输了,他便会带着粮食淡水和姑患锁,上船跟我走。”
“许康!你都答应了她什么混账条件?”徵羽冲许康大叫道。
“没事的徵羽,你先回来!”许康喊道。
徵羽思虑重重地点点头,朝返回景明号的长梯走去,她踏上长梯前,又回头瞧了眼夏沐昭云,只见她盯着许康,不停上下打量着。这时,裴俊已通过长梯来到伽蓝号船沿,他伸手拉过徵羽道:“你的伤没事吧?快点回去,这里有我。”
“哦。”徵羽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心想着:怕不是那女海盗看上许康通晓东璃语,要抓他来替伽蓝号做事?不对不对,怕是比这更..
她怎么想怎么别扭,终于心一横,竖起长柄刀,对裴俊道:“裴大哥,还是让我来吧!”又回头问夏沐昭云道:“你们谁来?”
包括许康在内的所有人顿时瞠目结舌。
按理说,长梯比武一事,夏沐昭云必定会派出伽蓝号武功最高的人,而裴将军乃是这景明号上武功最高强的人,由他来对抗胜算最大。徵羽是很清楚这一点的,但却偏要亲自上场,不是信不过她裴大哥,而是因为许康为让她尽快脱险,竟应承夏沐昭云将自身作为赌注之一。单凭这一点,就令她无法站在景明号上袖手观战。既然赌约因自己而起,她觉得自己对这个赌就有责任,除了自己,把许康的命运交给其他任何人都不应当,也不放心。
“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