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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厄(1 / 4)

【大难不死遗后患,无心应验窥前生】

周围好冷。

她从一片血腥气中醒来,四周漆黑一片,视线也模模糊糊的,看不见尸体,也不见活人踪影。她伸伸手臂,却动弹不得,一阵摸索后,发现之前紧紧缠绕的触角似乎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冰冷的绳索。

忽然,她的耳根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步子十分沉重,愈来愈近,听着听着,莫名的恐惧股股而来。

她连忙朝腰间一握——铭澄刀竟不见了。忽然,一团影子出现在她眼前,未等她反应,就被一只大手揪了起来,举到了半空,那力量竟是她的好几倍。她奋力睁眼,眼前却一片模糊。徵羽刚要大喊,忽觉凉风阵阵,一阵寒意袭来,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紧接着那大手一松,海水没过了她的头顶。

苦咸的海水扑进她的鼻腔和口中,她使劲挣扎着,可四肢被绳索紧紧捆住,她越沉越深,一阵阵剧烈的闷痛占满了胸口,身体不由自主地坠入冰冷漆黑的深渊..

救命..救命..

忽然,有股力量抓住她往上拽去,那力量既不温热,也不强大,却带着她一直往上,一直将她拖离黑冷的海底。

“徵羽!徵羽!”

有个声音在喊她。一片混沌中,她不自觉地在水中睁开眼朝上看去——

她看见自己被一双手向上拉着,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再抬头,她看见一张陌生的脸,被漆黑的碎发遮住了小半边右脸,露出的肌肤洁白无暇,一双眸子亮若星辰。他五官端端正正,口型却慌慌张张,正隔着波动的水面叫她的名字。

可那口型又不像在叫她的名字。

他不是花树下那个少年。

可那张脸又像是在哪儿见过。

她猛吸一大口气,再次睁眼时,四周一片雾气,仍是看不太清楚,只有一袭绿袍映入眼帘——许康正抓着她的肩拼命摇她。

见她恢复了知觉,许康叫道:“徵羽!这是哪儿?我好冷,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徵羽动了动,感到又黏又冷,衣服被海水和汗水湿得透透的,身上还多了好几道血红的伤口,周围雾气弥漫,一时间她也不知自己是死是活。

未等她开口,许康又道:“让我看看你死了没。”

徵羽刚被一口气憋醒,一听这话,又差点没背过气去。许康袖口一挥,伸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又拍拍自己的脸颊,道“咦,还有点温度?”

徵羽心想男女有别,许康怎么突然如此不知轻重?刚要抬手锤他,却发现他浑身湿漉漉的,头发十分凌乱,连发冠都掉了,他右侧鬓角的发丝横七竖八地贴在前额上,隐约露出一道凸起的青痕。虽隔着一层薄雾,但她仍看见那道青痕歪歪扭扭,一直延伸到他的耳后,看样子应是陈年旧疤了。

平日里,但凡出现在大家眼前,许大掌柜的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他爱换各种时兴的男子发型,尤其爱在右侧多留一缕发丝。徵羽唐突地盯着那道青痕,终于知道其中的原因了。她看着看着,忽觉那道痕在扭动,她眨眨眼睛,发现并非那道痕在动,而是许康的面容在动,朦朦胧胧中,他的眉眼口鼻竟都在缓缓地移动位置——许康的脸变成了方才她在混沌中看到的那张脸!

她吓了一跳,连忙用力晃动脑袋,再睁眼时,那张脸又变回了许康。

许康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右鬓,突然反应过来,连忙用手胡乱顺了顺头发,一边遮住那道青痕一边说:“哦,胎记罢了。”

徵羽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实则在心中定神,试图从刚才难以解释的场景中清醒过来。许康伸伸胳膊,突然想到什么,他撩起袖子一看,果然胳膊上歪七扭八地全是青紫色的印子,连忙问道:“徵羽,我这儿的触角都没了,你那边呢?”

一听见“触角”,她猛地想起之前是在与“幽蓝烛火”拼杀。于是她伸手往腰间一抓,铭澄刀的刀柄结结实实地撞进掌心,这一抓,她才真正从刚才那个令人窒息的梦中“惊醒”。

“糟了,裴将军!”她心中一紧,立即拨着四周的雾气去找裴俊了。

许康闻声,揉着自己被触角勒得发紫的手腕,勉强将自己撑起来,紧紧跟在徵羽身后。

这时雾气淡了,二人发现还身在景明号上,靖海军的士兵与船工横七竖八地躺在甲板上,也不知死了多少,活着多少。而景明号似乎早已来到另一片海域,离三生屿远远的了。不远处,徵羽看见了倒地的裴俊,便立即跨步而去,只见裴俊躺在一片血泊中,双手血肉模糊。

“裴将军!”徵羽急喊着,噗通一声跪倒下来,小心翼翼地捧起裴俊的手腕,那双手像没有筋骨似的不自然地垂了下来,指尖和手掌上布满了鲜红色的小洞,“幽蓝烛火”触角上的尖刺还深深地嵌在肉里。

行军多年,徵羽却从未见过这样可怖的伤口,而且这伤口还在她的裴将军手上。她登时乱了阵脚,抬头颤颤巍巍问许康道:“怎..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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