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头盯着厨房看了一会儿。
十二点多,来家里的叔伯们吃饱喝足陆续离开,李爸的酒量不大好,送走客人回屋倒头就睡。
李拾月偷偷溜进厨房,他的收益煮了一碗鸡蛋清汤面。夏挚下班的时间点不固定,李拾月正在发愁,怎么能在面不糊掉的情况下还能保温等到夏挚下班。
“叮”,安静的室内传进一声清晰的提示音。
那一年里,这个电梯的提示音是她最喜欢的声音,喜欢程度甚至超过她在音乐软件里播放量最高的歌。
她摸黑趴在门上,从猫眼处朝外看,夏挚正在用钥匙开门。
李拾月小心地拉开门,笨重的防盗门还是发出不小的声响,吓得她回头看了主卧的方向,好一会儿才心有余悸地扭回头。
夏挚站在门边看着她,李拾月竖起食指,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用夸张的口型和他说“等我一下”。
那模样着实有些滑稽,夏挚笑着点点头。
李拾月轻手轻脚地往里走,再走出来时手里捧了一个搪瓷的双耳汤碗。
李拾月把碗稍稍往上抬了抬,满是笑意地看着他,像小狗狗捡到互动抛出去的小球时,会开心得意地摇着尾巴。
夏挚愣了一下。
隔着布满水汽的玻璃盖子,看不清楚里面装着什么,可夏挚却觉得心脏某一块地方,就和这碗里的温度一样热乎。
夏挚自诩是心里藏得住事的人,不知为什么,此刻迫切地想要告诉李拾月一些话。
他半垂着眼,好似所有情绪也一并被内敛隐匿起来。
大约是见他好一会儿没有伸手接,李拾月的面上渐渐生出一些忐忑来,踌躇着想要缩回手。
在她缩回的前一刻,夏挚伸手接过陶瓷碗,指尖轻轻蹭过李拾月的。
李拾月坐在餐桌旁看了会儿书,实则有时仍忍不住偷瞄夏挚。夏挚吃完,洗碗时不动声色地问她,“你最近是不是很久没有看手机了。”
李拾月点了点头。
上高三之后,陈宜兰对她使用手机的条件更严苛了,只有每次大考结束的那天,才允许她玩一会儿,平时都把手机藏起来。
夏挚没再说什么。
李拾月睡前躺在床上,却莫名想起夏挚问的这句话。
如果陈宜兰这么问他,多半是套她话看她的态度,是不是偷着玩了。而夏挚这么问,李拾月是怎么也没想明白,总不会和陈宜兰一样是盘问。
李拾月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
家里就这么点地方,李拾月多找一会儿,也就能找到手机藏在哪了。
她带着手机偷溜回屋,锁上门,熟练地开机解锁。
不多时。
李拾月把手机屏幕按在心口,在一室昏暗里无声地尖叫。
手机屏幕里显示着夏挚的朋友圈页面,背景图是光滑的木质桌面,铅笔在上边不显眼地写了两个字——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