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好就行,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和师娘说。”看着面前的淘气小猫,芩婆面上是难得的柔和,“至于这俩毛孩子乖巧得很。”
两人聊得愉快,大有种忘了先前安排的势头。李莲花握拳抵唇轻咳了咳,吸引几人注意:“师娘,你怎么不问我?”
“问你作甚,这山上一草一木你哪点不熟悉?”芩婆轻哼,昨日重逢确实高兴极了,但了解到这不懂事的小徒弟知道去看漆木山那老头却不肯来山上见见师娘,更不好好照顾自己,她就觉得恼火极了,“傻乎乎地钻这么多年的牛角尖,若不是阿淼和我这小徒孙,我这把老骨头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你回心转意。”
“师娘一点都不老!”姜淼露出了不赞同的目光,“您明明和前些年我们来这云隐山时没什么变化呀,还是一样的年轻。”
芩婆面上的笑意更浓:“果然,臭小子就是没有姑娘家贴心!”
看到某人吃瘪的方多病对着李莲花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师娘……”李莲花悻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只觉得自己在云隐山的地位骤然下降,要知道以前师娘最疼他了。斜眼看到方多病这逆徒看戏看得不亦乐乎的模样,他心中冷哼,借着整理衣摆的动作,冷不丁朝身侧的茶几施力。
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的方多病捂着胳膊肘龇牙咧嘴,可因着芩婆就在边上,他到底没有叫嚷出来,只是气急败坏地瞪了李莲花好几眼。
李莲花全当没看见,面上还摆出一副因为言语眉眼微耷,委委屈屈的模样。
这没个正形的模样看得芩婆又好气又好笑,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大早来找了我两次,按如今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一定是有要紧事要问。说吧,师娘能知道的全告诉你们。”
事到临头李莲花又有些犹豫,说实话,他真不想用这些江湖纷扰打扰师娘的清净。他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我们就不能是来关心师娘的吗?”
虽然相对十年前李莲花确实变了很多,但他到底是芩婆从小看大的孩子,他眉头一皱芩婆就知道他又在纠结什么东西。她皱了皱眉:“有什么事就直说,别做这般扭捏姿态。”
见李莲花似还在做心理准备,纠结了一个晚上的方多病想了想,问道:“师婆,单孤刀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年他和李相夷共创四顾门为二门主,可江湖上的人对他的看法似乎很模糊啊?”
“孤刀?”提到已逝去多年的大徒弟,芩婆顿了顿,神思逐渐陷入了回忆,“他表面看上去很随和,但是很愿意把自己隐藏起来。他其实内心是个争强好胜的人,不太容人。当年,他与相夷每月比武、正面赢不来便暗不惜使用一些旁门左道……他虽去得早,我却一直心有所愧、我这师娘做得不好,没有把他带到一条通达的路上来……”
随着芩婆的讲述,方多病心中百般滋味,眼底不自觉流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不仅李莲花寻了单孤刀十年,芩婆同样怀念了这个早逝的大徒弟多年。可为了自己那些野心,单孤刀设局欺骗了所有人,他真的为所有对单孤刀付出过真心的人感到不值。同样的,一想到这样的人会是自己的亲人,他心中又多了几分抗拒。
“你们一大早来,就是问我这些?”
脱离思绪的方多病心下慌乱,他还不会很好地掩盖自己的情绪,对上芩婆疑惑的目光,不免有些支支吾吾。
这模样看得芩婆皱起了眉头。
李莲花和姜淼对视了两眼,又扫了眼面露求救的方小宝,终于还是将目前他们调查到的所有事都讲述了出来。十年前的大战,暗中存在的阴谋,单孤刀的假死,以及那一箱子南胤的相关的物件。
还算平静的情绪逐渐波动到恼火和痛苦,芩婆的手颤抖着,猛得拍向桌面:“……他哪里是什么南胤皇室的血脉,他不过是我和漆木山那老鬼从乞丐堆里捡回来的小乞丐罢了!”
帮着补充线索的方多病神情怔愣,迟疑道:“可那萱妃后人的玉佩和胎记……”
“那算是什么胎记,不过是受伤后留下的瘀痕。至于那玉佩……”芩婆止了话语,视线扫向在场的三人,最终停留在李莲花身上。这目光复杂,带着迟疑和难过。
李莲花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芩婆面沉如水:“……那玉佩不是单孤刀,而是相夷的哥哥李相显的。”
“相显……哥哥?”李莲花迟钝地念出了这个名字,脑海一片空白。他莫名的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可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芩婆叹了口气,她本以为这个秘密会被她隐瞒一辈子,可如今——
“我和漆木山那老头子与相夷的爹娘乃是挚交。原本李家隐世而居,不曾想一日为了救人得罪了附近山匪,夜里遭山匪所袭,唯有二子生还,流落街头,而这两个孩子,哥哥叫李相显,弟弟便是相夷。”
“当年,我和漆木山得知噩耗后,便到处寻找李家两个孩子的下落。只可惜等我们找相夷和相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