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房卡贴到感应门锁上,孟溪轻拧把手,推开门,将房卡插入开关电槽。
漆黑的房间顿时明亮起来。
房间不大,三张1.2米的单人床之间隔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走道。
孟溪最先进入房间,将随身行李——一个帆布挎包扔到靠窗的床上。
奔波了一天,她想舒舒服服地躺下,可是一沾床,黑色工装裤在纯白色被褥上蹭一裤管灰。
她有点介意,却懒得动,扯过深棕色缎面床旗,垫在屁股下面,四仰八叉地躺着。
秦昭走向中间的床,身后的人却先行一步,黑色真皮双肩包远远地飞向床头。
司阑不客气地掠过秦昭走到前面,正要在床边坐下,一只苍劲有力的手钳住他的肩膀,将他甩向挨着卫生间的床。
司阑一头砸进被子里,滚了两圈,气鼓鼓地爬起来,语气不善,“你安的什么心真是不明显,我一点都看不出来。”
占领高地的黑色双肩包凌空飞过来,司阑用手掌挡下,反抛回去,砸向秦昭的要害。
他扑向秦昭,发誓与秦昭鱼死网破也要抢到中间那张床。
“你们俩够了!”孟溪扶额吼道,撑着床爬起来,在两道震惊的视线中,将帆布包扔向中间的床,“我睡这里,你们自便。”
司阑对秦昭冷哼一声,抱起黑色双肩包,朝靠窗的床走去,留下靠卫生间的床给秦昭。
房间总算安静下来,孟溪从帆布包里翻出路上买的换洗衣物,趁卫生间空着,去个洗澡。
热腾腾的水雾带走在工地惹上的尘土,水温略高于体温,从头到脚的舒爽将一整天的疲劳一扫而空。
水声从镶嵌毛玻璃的卫生间门里传出,司阑的目光紧咬着秦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耳朵红了。”司阑终于抓住他的把柄,指着秦昭别有用心的铁证,大声道。
秦昭生无可恋地揉了揉太阳穴,一把薅起对面床上的司阑,拖着他离开房间,以免孟溪听见他的胡言乱语。
他拽着司阑的衣领,像拎起一只小鸡。
司阑扑腾着不存在的翅膀,大叫:“放开我,你做贼心虚!”
一直走到酒店露台,秦昭才放开手。
“对,我对她别有用心,但绝不会用让她不舒服的手段接近她。”
秦昭森冷地看向他,“你呢?深夜和她单独喝酒,安的什么心思?”
司阑牵了牵变形的领口,怪声道:“她喝酒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秦昭一愣,眼中的森冷瞬间消散。
“那天,她见了你,就提着一打啤酒回来,一个人喝闷酒。”司阑虽然语气不善,但一五一十地解释了原委。
“为什么?”
司阑为孟溪打抱不平,“你还敢问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和叶兰。”
“我和叶兰……”
秦昭回忆起在执行署见面那天,他正想约孟溪一起吃宵夜,叶兰却赶来通知他东四区出了状况,还没说出口的邀请不了了之。
秦昭恍然大悟,为自己的顾虑而懊悔。
就算被她拒绝一万次又如何,他不愿让她失望哪怕一次。
孟溪洗完澡,发现房间里空空荡荡,为争抢床位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不知所踪。
这两个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很难陷入危险,她懒得去找,舒服地窝在席梦思床上,被子一盖,眼皮便打起架来。
孟溪强行抵抗着困意,习惯性打开手机,打开植物大战僵尸。
屏幕亮起时,一条新消息提醒弹出。
她点开提醒,好友申请的内容十分简洁,就两个字:秦昭。
这人真有意思,孟溪心想,连好友申请都透着不可一世的简略,就这么确定我会加他?
她笑着摇摇头,点了“忽略”,退回游戏界面,接着种向日葵。
最后一波僵/尸被小车推平时,她终于睡着。
闹钟第九次响起,孟溪总算有了反应,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噪音的源头。
摁亮屏幕,占了半屏的“12:04”让她瞬间清醒,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看见秦昭提着午餐刚进门。
“你们昨天去哪儿了,我老板呢?”孟溪披上外套下床。
秦昭不着痕迹地忽略前一个问题,“他说住酒店不方便,约了中介看房,要在医院附近买一套。”
“!!!”孟溪瞳孔地震,为了方便照顾客户,直接买一套房,这合理吗?
随即,她意识到一个更不合理的问题。
“他这都告诉你,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我和他不熟。”秦昭简明扼要地掐断孟溪离谱的联想,将打包的午饭放在桌上,“先吃饭,吃完我们去逛商场,买点新生儿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