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朗气清,晓风和畅。
南霜起了个大早,她收拾妥当,踏出屋子,看见谢临早已在门口等待着。
少年沐浴在阳光中,颀长的身姿挺拔,他随意地倚在院中高大的合欢树干上,漠然又锋利。
“这么早?”南霜走上前去,“师弟昨晚休息的怎么样啊?”
谢临看见南霜后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他眸子亮亮的,轻声道:“很好,师姐呢?”
南霜活动了一下手腕,道:“还可以,一会儿我们去接江师弟,今日拜师之仪,耽误不得。”
“好。”谢临点点头,“不过今日琐事真多,害师姐都没办法好好和我练剑。”
说到最后,他似乎很是不满,低下头去用脚祸祸地上的草。草地本郁郁葱葱,但不禁谢临这么造,已肉眼可见的秃了一小块。
不知道在南霜来之前他霍霍了多久。
南霜早就江将如何对付谢临撒娇烂熟于心,她伸出手拍拍谢临的头,望着谢临满足的眸子,轻声哄道:“乖,阿临,等这些事都忙完,师姐陪你。”
谢临这才满意,南霜无奈地笑笑,她想,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二人走向江霎的屋舍门前等待,南霜向屋内喊道:“师弟,起了吗?”
不一会儿,江霎从屋中走出,看向笑眯眯的南霜,心情似乎也好起来了些,开口道:“师姐早上好,休息的还行。”
他转头又看见了站在南霜后面的谢临,谢临也掀起眼皮看他,两人眼神一触即分,似乎都很嫌弃对方的样子。
南霜夹在两人中间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觉得她现在很像集市上抱两孩的妇人,两个孩子都开始哭闹,她根本就不知哄谁,真是头疼。
“好了,今天拜师之仪,师尊应该在观潮阁等着我们了,快些走吧。”
谢临点点头回应道:“那就走吧师姐。”
江霎东张西望看向两人身后,想着一会要如何去观潮台,不过南霜谢临身后空空荡荡,连灵舟也没有。
像一般修真中人,出行以灵舟居多。江霎正想着他们要如何到达,毕竟他上山时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代步之物。
灵舟即周身被注入灵力的飞舟,一般可以随意变换形体,能适应人数的变化,高阶的灵舟更是变化无穷。
除乘坐灵舟出行之外,若要快速传送,一般人们也会选择御剑,不过大多数弟子并没有一把真正属于自己的剑,是以御剑的人也是少数之人。
过去人选剑,现今剑择人,尤其是有灵智的剑,一般不轻易择主,即使净元如此一个庞然大派,近些年能让灵剑择主的人也屈指可数,郁离便是其中之一。
不过亦可使用传送符,一般使用传送符时,在心中默念口令,手中符纸便会无风自燃,瞬息之间便可抵达千万里之外。
不过大抵没有人会选择用符日常出行,原因也简单,如今的修真界符修甚少,需要极高的天赋和大量的资源培养才能成为一位成熟的符修。
并且画符之事较修行更看天赋,画符鬼才,随手一画的符纸灵验无比。这类人实在是太少见。
而大多数稍有天赋的人,画符之前素食祭祀,画符时建造祭台,还要非常讲求天气,要做到天时地利人和才可能成功,所以薄纸一张,千金难求,大多用于紧要之事的出行上。
显然,江霎看了看两袖清风的师姐师兄,也明白了自己今天去观潮台不靠天不靠地只能靠自己的这双腿。
这对于整日出行都是乘坐灵舟的江霎来说无疑有些费解,不高峰就穷成这样?
南霜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江师弟啊,咱们峰上没有出行的灵舟,得用其他办法了。”
江霎脸色复杂,他来不高峰绝大部分是因为母亲的安排,只是没想到,不高峰是连一艘灵舟都负担不起。
谢临抱臂看着江霎脸色变来变去五彩纷呈甚是有趣,复又将眸光移向暗自忍笑的南霜,南霜也抬眸看向谢临,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南霜不再逗江霎,“走吧。”
对于这个师姐,江霎还是很给面子的,哼了几句就打算出发时,他却看见南霜随手从袖中摸出一张空白的符纸。
虽说现在会画符的人极其难遇,但作为修真界世家大族的公子,他自然是见过也用过符的。只不过用的比较少,毕竟符纸的确得来不易。
正欲开口询问,他却看见南霜用纤长的两指夹住那空白的符纸,闭眼片刻,不知道默念了什么,指尖上的灵力似乎蔓延到了符纸上,蜿蜒连绵,竟然化成了一张完整的传送符!
在她睁眼的一瞬,整张符纸无风自燃,霎时化作强劲的灵力冲击,周边的事物迅速扭曲,等江霎反应过来,他们已到了离观潮台不远的台阶下了。
“师弟?还愣着做什么,快走吧。”南霜甩了甩手,周身还在飘着的符灰提醒江霎这不是他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