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Y A WEEK WITHOUT RAILWAY!!!”
我仰头看着车站上的横幅,大写的英文字母在我的视野里逐渐扭曲成不知其意的符号。
我虚弱地靠在一根柱子上,问路明非上面的横幅是什么意思。
“上面说工人罢工一周,列车停运。”路明非愁眉苦脸回答我,他顿了一下,担忧地问我还好吗?
也就是说要在这里起码要待一周。
我心里想着,勉强打起精神回复:“我还行……只是有点晕机……呃!”
我脸色难看地捂住嘴,尽可能的咽下涌上喉咙的酸水。
之前吃进肚子的东西早在飞机上就吐完了。
“师姐!”
“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我对我的身体情况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还能有闲心安慰两人这不是什么大事。
楚子航也不是没有跟我一起搭乘飞机或是直升机出任务的经历,但那些飞行物总体飞行的时间尚短,我的情况虽然萎靡但基本情况还是能跟上。他本以为这次也一样,没成想他的搭档竟晕机严重到这地步。
就算撇开在飞机上频繁的耳鸣头晕和呕吐,单从下飞机差点五体投地的表现,以及时不时吐出酸水的行为——同行的两个男生似乎被吓得够呛。
那惊吓程度,连我都怀疑自己的晕机反应是否太夸张。
混血种也会晕机吗?或者说,混血种也会被晕机打败吗?楚子航在想着我一年前也思考过的问题。
“你还好吧?”楚子航谨慎地问。
我摇头,直起身示意我没事。重复:“睡一觉就好了。”
我转移话题:“上面说工人罢工了?看来我们需要在这里带上几天。”
“那我们就在芝加哥住一周好了。”楚子航淡淡的说,所幸,他没忘记路明非,“如果你不方便,就跟我合住,房费我会付。”
“走走走,开房去!”他的模样看不出开心,反而带着严峻,“师姐你要不要先喝点白粥垫垫肚子?晕机的人应该吃流食还是吃味道浅淡的食物来着?——等等,这里有白粥卖吗?附近有中华街吗?”
有点受宠若惊。
头顶传来咯咯一声轻笑:“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弱女子开房?哇哦,这是我能免费听到的事情吗?”
是夏弥。
横幅上有一处异样的凸起,但因为起起伏不是很明显再加上不是任务情况,若不是那人出声,我们几乎没发现它的异常。
那团鼓起的包沿着横梁往左移动,一只手从白布后面伸出来,把左侧的挂钩摘掉了,然后它又往右边移动,手又从右边伸出来去够挂钩。
横梁摇晃了一下,白布后的人一个不稳,整幅白布都被扯了下来。
很巧的是,我就在她白布的正下方。
更巧的是,楚子航和路明非就在离我不到两步远的距离。
“小心!”
“师姐!”
我是可以躲开的,只是往旁边挪一步或是直接接住她就行。但是楚子航和路明非焦急的音色让我动作不自觉停顿,这一犹豫让楚子航非常顺利地把我拽离原地,还顺手接美女满怀。
在正常的、我身体舒适的情况下,我会选择在打开手机自带相机为这对有悲惨未来的小情侣拍下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并赞美夏弥的外貌。可能还会感慨混血种身体素质真好。
毕竟肚子破了呢(虽然没有把肠子漏出来),血流了不少呢(腹部的毛细血管多),离处理好伤口也就十小时多一点呢!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应该只是勉强结了层疤,连起身走路呼吸都要小心翼翼,他居然能跟没事人一样轻松接住十几米高除不慎掉下来的90多斤的仙女!
牛啤!
前提是在正常情况下。
我再次捂住了嘴巴,头晕眼花和胃液上涌的双重不适让我险些不顾场合干呕。
我恍恍惚惚:我之前晕机有那么大反应吗?
因为我的缘故,这场本来很浪漫很唯美的相遇从开头就被强制打断,导致大家都围在我身边看我狼狈抑制呕吐的欲望。
实在是对人不太友好。
“我,我没事……”眼角分泌出了些许生理盐水,眼睛也附上一层薄薄的水雾。“让我缓一下就好……”
缓解呕吐的直接方法是吃话梅糖之类的东西,然而可惜的是,在飞机上我就已经吃完了,现在只能拼命咽口水让自己的形象看起来好一些。
下次,我会记得带一罐子话梅糖的。
我正艰难思考着我身上还有什么是缓解我现在状态的时候,一只手拿着话梅糖递过来。
掌心朝上,中指关节处有一点握笔留下的茧子,手掌白嫩干净,无明显异常。
“听说吃话梅糖能缓解呕吐。”那只手的主人说,“正好我带了几颗糖。”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