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道路崎岖不平,路面湿滑,张杞主动给队伍提供了登山杖和靴子,等到了红豆杉大峡谷,天色渐晚,山峦间萦绕的烟雾也才弥散开些。
如今到了枯水季,河床的水面只到河床底嶙峋怪石不到一半的位置,上游飞流而下的溪流也并不湍急。
亓兆二人命令队伍停下修整,又派遣两个小队分头行动,虽不知他们又有什么战术,不过依张杞的直觉,这俩人憋不出什么好屁。
草草解决完晚饭,张杞依着微弱的月光摸到峡谷靠里一侧的红豆杉树丛中躲着,她拿起夜视望远镜,奈何距离太远,只见到几拨人头涌动,等开始听到响动的时候前头的人厮杀已久了。
亓兆奋勇在前将敌烈骑兵的几员骁将用长枪挑到马下,敌方铁甲铁胄装备俱全,连战马都有具装马甲披在身上,亓兆只能凭着自身的高超武艺和生死直觉一次次拿命冲出一条血路。
亓兆的队伍见将领被解决,立刻从山上冲下来加入厮杀,等敌烈人自乱阵脚时,士兵们开始有序退开,边退边挥动长刀杀掉周围的敌人。
“放箭!”
等对方反应过来要撤退时,刘义带着兵在树丛中用箭再次收割一拨人头。
地上的鲜血沿着地面怪石的走向流入浅浅的几汪碧水中染红了河床里的碎石,白日风景如画的峡谷成了这些敌烈人的坟场。
亓兆领着几人一路追击到峡谷出口处,对方以为他要停下时,只见头顶一阵巨大的阴影向他们袭来
——山上不断抛下滚木和礌石,这架势摆明是要将他们全部歼灭。
有人见势不妙干脆抛下物资投降,也有的发怒大吼一声要将宇兵一起拖下地狱。
张杞蹲着蹲着脚麻了,正要换个姿势时发现手肘顶到了某个皮质的东西。
我去,不会敌人就在我身边吧。
她刚要转头一看,只听到枝叶划过的声音,一个屏着呼吸的人在她身后用气声说了句:“没事,是我华青。”
哦,那个军医。
张杞一颗心正要放下,只见华青手里抓着一个下巴翘起,黑白相间的三角形蛇头,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这会张杞实在没忍住,“妈呀……”
“张小娘别怕,你看,这是五步蛇…”
张杞顾不上地面有多脏,随便找个方向四肢着地爬得远远的,越爬她越觉得毛骨悚然,这山里不会还有蛇吧…
好在张杞快要崩溃的时候遇到了收拾战场的齐鸣,她被齐鸣一路连拖带拽才返回了峡谷平地,直到四更天才好受点。
当阳光全部照进晨烟弥漫的峡谷中时,张杞已经累到不省人事听着山谷中的白噪音睡去。
亓兆盔甲未除就找到张杞所在的房车面前,白色的房车在营地中极为醒目。
他料到铁车中的人还在休憩,原本高抬起敲门的手硬转了个方向从怀中掏出他昨夜的战利品一个金錾折枝茶花纹高脚杯和一个金錾海石榴花纹高脚杯从铁车上面的格子窗口中放进去。
从青云镇出发前,张杞就出资了万石的粮食,这一路上也不断在给队伍提供一些供给,他身为领队不可能对张杞的付出不闻不问。
敌烈人不懂欣赏名家书画,所到之处只知搜刮金银财宝,这些财宝到他手里须留一部分作为他给粮官的抵押,如此他才能安心带着张杞继续上路。
太行向西,经过一条狭长的南北排列的河谷走廊,就是骨脊山脉,犹如巨兽横卧在黄河边。
穿过河谷走廊期间,亓兆和刘义带兵收留了不少县镇上的游兵溃散,也在数次野战中劫获了几拨敌烈人的物资和战马。
黄河边,亓兆双手叉腰望着奔腾浑浊的河水,在为五千多人渡河去上流曲口镇而发愁。
他轻吐一口气,对手下吩咐道:“去找张杞。”
张杞坠在队伍中后段欣赏着前几天经过小苍山森林时拍的美照
——披绿揣红拂烟林,满目翠茵茵,山林被黄绿色层层浸染,玉带状的湖水镶嵌在大草坪中,如果不是要赶路,张杞差点要陶醉在这个天然氧吧里露营个三天三夜。
“粮官,粮官!”
“哎!”
张杞抬头发现一个脸被晒得黢黑个头挺高的小伙从队伍前头喊她。
“亓大人有事找你。”
张杞摸了摸有点空的肚子,现在是下午三四点的时候,而亓兆很明显是要赶时间去下个目的地的,想着烤肉的香味,张杞给了众人一个大惊喜(惊吓)。
一艘巨大的飞船浮在半空中,飞船足有五六层楼那么高,奢华流畅的外观给人视觉上的震撼。
张杞登上甲板后,见大家都还愣在原地,使坏地露出一个懂得都懂的表情,“快来呀~”
为了营造特殊的氛围,她又拿出了几个大喇叭,调到最大音量:“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啊~啊~看似简单,怒火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