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逸君絮叨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薄蓝也很配合。
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不是怀念当时年少,他要的是旧情难忘,但薄蓝将自己摆得很好,一个关系不错的老友。
这怪不了她。
什么都变了,积蓄在胸腔苦涩的不甘也只能慢慢自己消化。
咖啡很苦,两包糖都加了进去还是好苦。
她面前的那杯被特意挑选不要□□的饮品,她只是微抿一小口便再没动过,那些关于她的记忆分明时常怀念,可记得再清楚也毫无用处,总会变的。
那时的她最喜欢酸甜口感的饮品,在他装深沉喝咖啡时,会笑他装什么装,再把自己的推过来,弯起眉眼,照顾他的几分薄面,“以后允许你拿我当借口就是啦!”
在他急急慌慌急需什么东西压一压口中的苦,又被她颜色漂亮的饮料酸到牙倒,罪魁祸首笑得更欢。
不,不能再想了。
夜里,小区的楼号没法分辨,只能由薄蓝指引着司机七拐八拐到楼下。
家里还暗着。
“还没回来,我要闹了。”她小声嘀咕。
顺着薄蓝的指引,霍逸君也将视线投向那栋楼,他并不清楚这里面哪一层是她现在的住处。
只知道,他们住在一起,住在这样一个可以用简陋偏僻形容的地方。
即便人人诟病薄蓝与温家来路不明的义子的婚姻,但两个家族的结合也绝不会亏待两人。
听说那个义子还在读书,这一点今天也从薄蓝的口中得到验证。
薄温两家的婚姻只是一场利益交换。
可她今日偏偏在他面前提起那男人的好。
现在又带着自己来到如此简陋的住处。
种种反常,如此刻意,她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表现吗?
霍逸君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关键,心底的希望一点点升起。
都怪他一心沉浸在那些细微之处,偏偏忘了她现在是个演员。
真是太愚蠢了!
以前,是他的错招致两人错过许多珍贵的年月。
现在,即使违背道德也绝不放手!
薄蓝随口道谢后下车,正盘算着怎么个切入法招人烦。
试过好多方法了,温揽州跟个软柿子一样随便乱捏,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怀疑他只有两种模式,无限好脾气模式和原书大魔王模式。
正要抬脚上台阶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她来不及多想,下意识手肘后撞试图摆脱桎梏,但被轻易躲过。
“蓝蓝,”霍逸君带着酒精味的呼吸喷洒在耳侧,“你和他只是联姻关系对吗?”
“放开我!”薄蓝偏头躲闪,但两人靠得很近怎么也摆脱不了。
“我好想你,我不相信你真的可以放下,你不是很喜欢我吗?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亲吻,所有的所有的,你真的能放下我吗?”
“我已经不是当初的任人摆布的霍逸君,我可以让你和他离婚,相信我,在我这里,你是自由的。”
自由两个字无疑是很戳人的。
“你还真是没变过。”薄蓝闷闷地笑了,“你凭什么觉得你给的自由就是我想要的?”
“你在做什么幼稚的公主骑士的美梦?别再自说自话了。”
霍逸君没见过这般言语杀人诛心的薄蓝,一时间没能用力困住她,给了薄蓝挣脱的机会。
她拉开距离,踩在台阶上,回身望向他,望向他惊愕的表情。
“你后来交往那么多人,分明就是在恨我怨我,不是吗?”他已经察觉到事情完全超乎自己的预料,但仍不肯死心,声音颤抖这摆出“证据”。
“你是不是没办法接受自己交往过一个……”薄蓝面露不忍道,并不怎么认同这种说法,但考虑到对方的理解能力还是用了,“渣女。”
“你不用为当年感到抱歉,其实我当时正考虑和你分手。”
“为什么?”霍逸君显然更无法理解,“我有什么不好?”
“你没有,只是我对你没感觉了,当然你想要其他理由,我可以现编。”
薄蓝一脸地坦然和不在意,霍逸君在她脸上没有读到分毫说谎的迹象。
“那他呢?!”他指着后面的楼栋,“他有什么好的?”
好就好在,她是客观上真的离不了他。
这般的受挫感,除了当年毫无抗争之力地逃离霍家时有过,再不曾出现。
还是他深爱的女人给予的,将他的感情践踏在地,“你知不知道外面怎么说你?说你自甘堕落!水性杨花!我可以救你,只有我可以救你!”
薄蓝听出他的恼羞成怒,忍不住撇撇嘴,大少爷的臭毛病。
“你说得对,是这样,”薄蓝手指勾着小小的背包,无所谓地耸耸肩,这群自视甚高的男人啊,秦鸢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