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她闭眼祈祷了一会儿,青蛙王子的故事在她脑海中快速刷过,然后她睁眼,缓缓抬起脖子,只见护士姐姐披头散发赫然站在了床板前,穿着灰蓝色的条纹肩囚服,笑意森然地看着她。
“金芫,我教你,你可要认真学。”
漆霖:“……”
姐,我也想看着学,能别拿我当教具么?
她用求救的目光望向遥远的床板。
遥远床板上,金芫躺着不吭声。
半晌,她冷冷道出一句:“那你可要快点,监控没多少延时。”
漆霖:“……”
别这样。
好歹,她每天端茶送水捶肩揉背的,打团架也占了十分之一的惩罚名额,隔壁的隔壁那个一米八的天天想睡我们舍长呢,她也冒着生命危险通风报信了。姐姐们,疯子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苦劳也是劳,别这样对她啊!
江懿用膝盖压住漆霖,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拔下床板上的刀片,在她唇边轻轻比划。
漆霖太瘦了。
掐着她,就像掐着一只孱弱的鸡崽,甚至连掐住一只母鸡比她费的力气都要多。
黑暗中,那双眼睛泛着一点薄薄的水光,嘴唇苍白,可怜得要死。
如果用刀片割出一点血来,染红了,会好看很多。
想到这里,江懿看着那双眼睛,有点想笑。
突然一瞬间,像是被某种有毒的物质扎了一下,笑意在眸中拦腰断了。江懿凝望着手底下泪水涟涟的女孩,眼底愈发深暗。
“你……”
“651号!”
警棍及时地敲击在门窗的铁杆上,震耳欲聋,狱警嘶吼道:“不睡觉,又想进黑牢吗?!”
“……”
如果按照往常,江懿这个时候应该兴致缺缺地松开手,然后说一句:“真没意思。”
但这一回不一样。
江懿对狱警的警告置若罔闻,依旧死死握住漆霖的脖子,这回用了点力,她看着漆霖的脸蛋慢慢变得紫涨。
“江……江……”漆霖的手开始凭空乱舞。
她试图把脖子上的手掰开,紧接着,外面响起钥匙快速翻动的声音。再有几秒,狱警就会破门而入,将江懿摁到在地。
但她依然没有松手,着魔一样,紧紧盯着漆霖。
连金芫都忍不住了:“你在干什么?”
“不可能。”江懿喃喃道,却不是对着金芫,这是她的自言自语,“不可能。”
漆霖分明是个正常人。
一个正常的活人,怎么可能摸不到脉搏!
“碰!”
房门大敞,狱警手持电棍两三步走上前,也不管江懿手里还有漆霖,粗暴把电棍捅进江懿的后腰。
两个人齐齐剧烈痉挛了几下。
江懿的手松开了,身子一软,倒在了漆霖的脚边。
1124号房里再次陷入寂静。
漆霖的意识只剩薄薄一层,浮游在她的眼睛里,试图凝聚成什么东西。
意识与现实的混沌纠缠中,她看见窗口映出绿色的光线,与此同时,有什么动静透过窗口的缝隙传进来,兵荒马乱。
发生什么了?
是在放烟花吗?好想看看啊。
不过城区禁烟火,上一次看到那种只在一瞬的美丽,已经是十年前了。
漆霖想:唉。
今天的青蛙王子也没有背完。
漆霖进监的时间是一个月前。
高醮女子监狱,著名重大犯罪事件嫌疑人的集合地点,能够被关进这里的,少说都能在刑侦课堂的变态案例教学中排的上号。一个月前,没有人能够算到,漆霖会和这个地方扯上关系。
她的调性和这个地方完全不一样。
如果你去漆霖曾工作过的地方走访调查,会发现大多数人对她的评价都出奇的一致:热心,善良,会说话,好相处。可以猜见的,漆霖拥有一个还不错的人缘,甚至在她过失杀人之后,还有不少人站出来为她辩解。
“她不可能是故意杀人的。”
“漆小姐为人谨慎,犯下这样的错误绝非她所意。”
“不可能,警官,她是喝多了脑子浑才失误的,绝对不是故意杀人,你们判错了!”
对,失误。
但坏就坏在,那一天失误之前,她刚好把自己的顶头上司给惹了。惹得还不轻,两个人大吵一架,结局是她甩了上司一巴掌。
上司这人,工资上还不错,但心眼窄得很。
那一巴掌,她最后用了无期徒刑和高醮监狱来偿还。上司自损八百也要让她不得好死,这就是那一巴掌的代价。
一个月以来,每每想起上司对她的良苦用心,漆霖都感到一阵心绞痛,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