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的暑假,入夏后的气温总是最为让人厌烦,哪怕是一向喜欢户外运动的兰在看到窗外高照的艳阳后也数次打消了正午出门的想法。
夜晚,兰依照短信的指示,在晚饭后以散步为名出了门。虽然彼时已经再度喝醉酒的毛利小五郎在仍瘫在沙发上口齿不清地劝说她大热天的别去了,兰还是嘴上应付着义无反顾的出了门;无他,因为今天可是约定好和那个男人交易的日子。
夜半时分,她来到短信上约好的地点,看到暗处的角落里停着一辆熟悉的车,是与记忆中的男人如出一辙的黑色,车牌号也与之前无二;兰分外警惕地环顾四周后,她才小心翼翼地靠近。
车窗似乎是用了某种特殊材质的玻璃,从外面不管是哪个角度都完全无法窥探到车内的人和事物,哪怕离得再近,也只是朦胧的映出车窗外自己白皙的脸。她深吸了一口气,谨慎的依照先前约定的暗号在车窗上轻轻敲了四下,三长一短。
片刻后,几乎是在她敲完暗号的瞬间,后座的车门锁就传来清脆的打开声音,略微踌躇了一下后她还是抬手拉开了后座的门,车内饰是和外漆一样深沉而低调的黑色。
无论已经进行了多少次交易依旧会让她觉得紧张,所幸车内的空调开的很足,这让辛苦步行而来且一路伴随着紧张的兰在冷气的缓解下放松不少。
‘东西。’
男人话语简洁,声音依旧低沉,阴暗的墨绿色眼睛从车内后视镜里不断打量着在车座后忐忑不安的女孩。
“是,我带来了。”
兰立刻从随身的包里抹除一个小小的密封袋递到他手里,里面包裹着几根细碎的头发。
琴酒面不改色地接过,对着手机的光线仔细端详着兰交给他的样本,直到确认了每根头发都附着着可用于DNA识别和数据分析的完整毛囊后,才缓缓点头;把样本收好后,才对身后的静静坐着气都不敢喘的女孩说道:
‘可以,样本材料都没有损坏。’
“太好了,我之前还担心了好久,幸好没有什么问题。”
听到他确认无误的回答后,一直端坐在后座上的兰才松了一口气;
这次的任务并不轻松,他要求她拿到工藤新一的头发;因为用于科研检测的样本,单单只有头发是不行的,必须是完整性好,还连带着毛囊的头发才行,不是在地上随便捡根头发就能随便糊弄过去的那种。她花了好几天时间,对她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大费周章的事情了,才终于搞定了样本。
或许是之前太紧张,又或是车内的环境真的很舒服,让她情不自禁地就想多说几句话。
“黑泽先生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兰有些不满他的冷淡,毕竟自己可是想了好久,又是查资料又是用各种材料实践的,好不容易才完成的说,轻轻一句嗯来带过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看着后座女孩故意摆起一副不满的脸,他莫名觉得像她只没吃够胡萝卜生闷气的小兔子。
琴酒其实并不太看重过程,因为只要结果是合格的,无论过程是轻而易举亦或是几经周折他都不在乎;但看着身后她清透而饱含期待的眼神,以及感受到她周身满满的分享欲,拒绝的话愣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说说看。’
有了听众的兰眼睛都亮了,立刻滔滔不绝的向他妮妮道来:
“我跟你说哦,一开始本来是想以头发没整理好,或者是沾了灰尘之类的借口顺便收集样本的,可是要保证发根和毛囊的完整性随手一拔是不可能的,一不小心还会引起注意----你觉得我是怎么做的?”
兰一时心血来潮地反问道。
已经在近期的相处过程中逐渐摸清她性子的琴酒也没有戳穿她,只是难得好脾气的问道:
‘怎么做的?’
“然后啊,我就提议带着孩子们一起玩粘土,假装一不小心沾到他的头发上了,等过一会粘土干了就不太容易拿下来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拿准备好的镊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光明正大的一根根完整的夹下来了~!怎么样?是个好办法吧?”
‘嗯,不错。’
“谢谢您。”
俩人话一说完,车内的气氛就不太对了;在几次任务后逐渐克服的恐惧的兰虽然在交易时已经能够面不改色的完成,但是欺骗亲人和朋友所带来的负罪感依旧时不时钻出心头,折磨着她的心神。
察觉到的琴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她深知自己早已沉沦于罪恶的深渊,负罪感和良知更是几十年前就被他抛之身后的东西;但眼前的女孩数十年都不曾被罪恶沾染,有点心理负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要不妨碍到俩人的交易,他也不打算深究。
看了看时间,由于自己白天有其他事情耽搁了,今天俩人第一次约在晚上,沉默了一会,他开口道:‘我送你到附近。’
彼时的兰还有些恍惚走神,突然传来的话语吓了她一跳,拒绝的话还没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