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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混乱由我那个不称职的保镖兼司机来找到我们为结尾。
我承认,在看见那个大叔按着飞起的西装外套衣角的那一刻,我比看见灰谷兄弟忽然出现还慌张。
要是由他在这里开上一枪,第二天我就会被好不容易关系好起来的同学疏远。当然也有可能,我会直接被开除。
“少主!没事吧?”
他一开口我就暗道完蛋。
“我没什么事,只是校服应该有点难洗,”我开始思考如何解释,“还有别再玩你那角色扮演了,叔。”
在我眨眼睛眨到快抽搐的努力下,他终于理解了我的意思。
“真是抱歉,下次我会记得的。衣服我会送去干洗店的。”他笑着说,还真有几分普通叔叔的感觉。
总之我松了口气。
接下了我的角色安排后,他很配合地开始询问好整以暇站在一旁的灰谷兄弟,就像是普通家庭在碰见孩子和孩子朋友时询问朋友以判断能否交往时一样。
说起这个保镖,倒是有些奇怪。
据他的资料上写的,他是个孤儿,被黑石组收留,从此一生都牵绊于这片黑暗。
没有固定名字,只有一个算不上名字的代称,“希尔”。
原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凶恶走狗罢了,现在看上去他倒是很会演戏。
稍微提防点好了。
“如果方便的话,不如我顺道把你们载回家吧?”希尔提出了个最糟的提议。
虽然我不确定灰谷竜胆有没有和灰谷蘭提及“古怪的邻居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这样的话,但是毫无疑问如果现在他们同意了,我绝对会被发现。
“叔,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我开始进行干扰。
“唔,嗯?”希尔没有反应过来。
“你昨天才刚刚说过今晚有事,让我自己回家?”我赶紧现编。
天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慌张。
在中国时,能够让我如此慌张的只有考完试回家,要让母亲给试卷签名。那种时候也许就是所谓“可贵的平凡过去”。
“啊对。”希尔立刻应下。
“那就由我们送黑石同学回家吧,毕竟天黑了,不安全。”灰谷蘭忽然开口。
但是现在对我而言最危险的就是你们兄弟俩啊。我想到。
看着他那张看似纯良无害的脸,还有听上去毫无漏洞的说辞,我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希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灰谷蘭,手足无措地捏了捏手指。灰谷竜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大哥,搞不清楚状况地眨了眨眼睛。
“那就这样做吧。”灰谷蘭走近,搭上我的肩膀。“黑石同学刚刚还说要请我们吃饭呢。对吧,”灰谷蘭拍了拍我的肩,“赫?”
“把称呼固定下来啊……”我无力地小声吐槽道。
“那就快走吧!”灰谷竜胆在听到“吃饭”后终于上线了,“不要含有太多脂质的,对肌肉不好。”
希尔貌似放弃了思考。“那,我就先去处理那边的事,”他指了指体育器材室的方向,那里面还躺着好几个伤患,“路上小心。”
我点点头,开始自暴自弃地思考要去哪里给灰谷竜胆找脂质少的餐厅。
“不如麻烦你来下厨吧,”灰谷蘭忽然开口,“大家都是邻居,很方便的。”
他果然是知道才搞这一出啊。我翻了个白眼。
狡猾的狐狸。
算是他们幸运,我还真的会做饭,所以不舍得对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饭菜下毒。
否则我就一剂毒药下到菜里去把他们两个都干掉。
虽然这样做对刚刚才救了我一命的二人而言实在有些过于残忍无道,但是出于保护自己不成为被整个六本木的混混针对然后每天伤痕累累回家还要被做邻居的混蛋兄弟当做苦力使唤的悲惨少女的目的,我还是可以接受适当地抛下我残存的道德感去把他们俩干掉的。
我经常会把事情往非常糟糕的方向进行无限联想,这也常常变成我亲(bian)爱(tai )的同事们吐槽的点,当然也因为这点而救了他们很多次,所以他们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总之我抱着“不说真好吃谢谢款待就把你们俩都沉进东京湾”的心情看着那两个兄弟吃东西,等着他们吃完走掉。
“那个,”灰谷竜胆忽然抬起头看着我,“可以不要一直盯着我吗?”
“嗯?”糟了声音好像有点太凶了会被杀掉吗好担心。
“你脸上写着‘待会就把你们沉到东京湾里去’哦。很影响胃口。”灰谷蘭也抬起头说。不过他始终没低头像弟弟那样专心吃饭,而是像梦游一样慢悠悠地吃着。
灰谷竜胆点点头。
“……那我坐到其他地方去。”我说着便离开了餐桌,到沙发上缩着去。
已经到了夜晚。落地窗外的六本木依旧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