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的火光和紫苏满脸的血痕吓坏了她,主仆二人不及报官便慌不择路的逃离了灵水。
那次她并没有见到紫冬,不知是否真像梦中那般有这么个黑袍人,亦不知他找的是不是那份名单。
她那时只想早日抵达凤麟府,却又在千灯县外遭遇劫匪,若不是碰巧偶遇苏家那位出手相救,后果不堪设想。
待她入京寻至外祖家,满心以为终于找到人能为双亲做主,谁知却踏入一个噩梦……
“呼——”
盛春熙回神,闭上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咬着牙嘴角牵起一抹不甚明显的笑意低声呓语:“春熙从地狱爬回来了,大舅母……你们可要耐心等待。”
吱嘎——
书房门终于打开,两个丫鬟立马迎上来,盛春熙微笑安抚她们,刚要开口又见管家尹叔黑着脸快步走进院子。
“娘子,宗族那边来人了。”
呵!没完没了了是吧?
盛春熙咬着牙领头朝府外去,路上悄悄在袖子里掐自己手腕,等走到垂花门旁时就又是一副泪眼朦胧的模样。
她本就生的白嫩柔弱,加之一身孝衣和那通红的双眸,让人看着就自带三分怜惜。
当然,对于利字当头的人来说这点怜惜不值当什么,就比如这位一直针对她家的族叔。
许是能压制他的人不在,这会儿他又一副吆五喝六的模样。
“我说盛丫头,虽说你父母刚去你便数典忘祖自请除族,但长辈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说到这他环视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一圈,再甩袖仰头接着道:“既你已不再是盛氏族人,那便该把盛氏族产归还。”
她心下暗唾:竟打得这般无耻主意。
“春熙不明白你所指何意,我府内所有财物皆是阿翁与阿耶自食其力一分一毫攒下的。”她眼波茫然地看向周围百姓似是祈求一个肯定。
“就是哇,以前不都是村里的破落户嘛,要没有盛老爷子带领发展我们灵水还穷苦着哩,那还有什么张氏、盛氏哦!”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婆婆嘀咕出声。
“嘿,当年盛老爷子请人盖府邸的时候,我爹还参与动土了勒!也没见你们出个子啊,咋就成你们族产了哟?”
“这是多不知羞啊?”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肯为这丫头说话,那族叔恼怒挥手,“去去去,一群狗拿耗子的刁民。”
接着阴狠地看着盛春熙道:“你祖父还是族长那会身家财产都放在宗祠里头,你猜这屋子的地契呢?呵呵,总之这宅子你不还也得还!给我把这主仆几人撵出去。”
“谁敢进我盛府一步,我盛春熙今日就撞死在这门墩上。”
她手指门墩立于众仆前与族叔带来的那些青壮族人对峙,声音软糯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我阿耶乃天盛三年当朝探花,虽被贬归乡却未除功名。我阿娘是仙游洛家嫡女,为了些无耻的私欲逼死我,你们当真承受得住这后果?”
别说几个年轻人被她唬住,就连挑事的那位族叔内心也开始飘忽,一时间没人敢动作。
就在两方对峙间,靳府二管家身后带着七八抬奠礼到场。
“哟,这是干嘛呢?”他打趣一句后向盛春熙拱手道:“盛娘子,我家郎主特地让小的送来奠仪,还吩咐了一定得给两位长辈敬香。”
上辈子就有这么一遭,是以盛春熙知晓他真实目的是来退婚的。
反正今日如此热闹,那就让戏台子更火热些吧!
她向紫苏悄声吩咐一句,对二管家道:“请周叔回府后替春熙拜谢伯父伯母,近日府中诸事繁多恐不便招待,见谅。”
二管家表情微滞,这不进府门如何完成郎主和娘子的交代?
他眼珠一转朝族叔那边道:“周某不知几位因何故上门滋事,还请给靳府一个颜面,莫要在此为难。”
那族叔正尴尬着,得这么个台阶立马借坡下驴道:“哼,我们就给靳府面子暂且宽限你三日,若你过期不搬休怪我拿地契去官府请人来帮你了!”放完狠话领着身后几人一溜烟跑走。
二管家摆摆手再次显示一番身后之物,“是以盛家小娘子您看?”
盛春熙心里冷笑,前世她还曾打心底感谢靳府为了全她的名声私下退婚,现在看来确实是为名声却不是为她的。
余光瞟见紫苏抬着那方镂空檀木描金漆盘回来,她也懒得再客套直接道:“原等忙完这两日,春熙本将亲自登门送还此物的。”
她示意紫苏把漆盘里的锦囊交给对方,“既今日赶巧,周管家就替我把它归还于伯父伯母吧。”
二管家见里面竟是自家小郎君的纳采信物,“这……”
“日前曾听闻新任县令大人的掌上明珠放言非靳郎君不嫁,如今小女家中遭难却半月未见靳、靳郎君上门……”
她哽咽停顿片刻才继续道:“小女自是知晓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