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几人正往客栈里冲时,一盏茶碗从天而降落于他们跟前,若方才多走一步,恐怕就会被砸个脑袋开花。
盛春熙披着长发从三楼的屋里走出来,蹙眉娇声呼喝:“吵什么吵!不知道我要安歇了吗?”
看着下面有四个陌生人,她顿时脾气更大了,“掌柜的!我包下的客栈怎么还接待外人?你们当我福威镖局是冤桶吗?”
“嘿!这臭娘们找死,老子上去弄死她!”其中一个大汉,踩着地上的茶碗碎片捏了捏拳头,就准备往楼上奔。
被他身边主事的拉住,那人轻声细语:“福威镖局在云浮根子深,不宜惹火烧身。”
“这位娘子见谅,皆因我兄弟几人贵重物品失窃所以心急了些。待在下等人搜出那贼子,定奉上厚礼给娘子赔罪。”
“我管你心不心急!扰我好眠还不够,想搜楼?你问问我手下的兄弟们肯不肯?”盛春熙倚上栏杆,轻轻握拳敲了几下。
“哐哐——”两声。
霎时间,客栈二楼各个房间的门都同时打开,二十多个青年人站出来虎视眈眈地盯着楼下四人。
那主事人脸色青黑,拉着壮汉的那只手臂青筋都鼓起来,胸膛狠狠起伏几下转身便走,“我们撤。”
“噫~这些孬种也敢来闹事。”
“也不看看东家娘子背后靠山是谁,无名小卒安敢放肆!”
四人听着身后的嘲讽一步步走出客栈,壮汉已气得双目通红,“老子要宰了这群崽子!”
主事人亦回身用阴毒的目光看着客栈道:“缓几天再找个机会人不知鬼不觉的做了他们,如今把那个逃跑的探子抓回来才是要紧事。”
另一人道:“那人分明是往这边逃的,这伙人该不会故意包庇吧?”
“他们这么大一个车队进城,还大张旗鼓的包下整间客栈,应当和那伙探子不是一路的。”最后那个瘦高个分析。
最后主事人拍板:“阿四回去叫些人来把客栈看住,其他人跟我在这周围仔细查探。”
瘦高个点点头转身狂奔而去,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客栈里,紫苏赶紧搀扶进门的盛春熙,摸到娘子轻颤发凉的手,立刻给她披了件貂绒大氅。
“如何?”
房宿摇了摇头,“恐怕不太好,箭尖应是涂了毒。”
盛春熙凑近看,果见这人伤口处肉色发黑丝网状像周围扩散,附近血液呈深褐色。翻开眼睑,见其瞳孔轻微扩散,眼白发乌。
再探脉象,虚无缥缈沉厄无力,果然相当危险。且对辩识毒性有一套的盛春熙,竟一时也无法确认此毒来历。
她道:“那四人必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明日恐不便请大夫回来。”
“娘子,在下知晓县外山林里有一游医暂住。”木九拍着方才被推到时弄脏的衣袍进门,接着道:“明日烦请娘子安排几人出门闲逛,引开几人的注意。”
“如此,在下以客栈进货明目再去把游医请回来。”
盛春熙想想,也只能先这么安排,“那就按木九所说的办,你们都回房歇息罢。”
“可还需给娘子安排一间房?”木九问。
她摇摇头,“不必,我在外间榻上将就将就便可。”
木九和庆祥便拱手行礼往外走,只有房宿还盯着那昏迷之人。
她走过去问:“怎么?”
房宿指着这人袖口处回道:“此袍乃军中斥候营探子规制,袖内绣有编号。”
翻开袖子里面果真袖着甲十三几个字。
盛春熙脑子一转忽然问:“房宿你说,若营中见他迟迟不归,会派人出来寻吗?”
“未必,得看他这是出事的第几日,斥候营的规矩是五日一点卯。”
隔日一早,盛春熙让庆祥分发银两带着不少垂水当地的青年出门,给他们买些东西好带回家。
当然,没出门的外地人也都给了一路的辛苦费。
众人感激涕零又兴奋的上了街,几乎每组人身后都坠了尾巴,而木九就是这时候拉着太平车往县外农户家里去。
监视的人看见是客栈的拉菜车,一点眼神都没分给他。
午后,出门之人都陆陆续续返回,木九也拉着满车的菜并一个挑着菜篓的老农回来。
房内,老游医给那人看诊过后,摇了摇头道:“晚了,毒入肺腑,坚持不过今晚。”
盛春熙心下一沉,犹豫片刻后还是问道:“不知老先生可有法子让他清醒片刻?”
老游医看她一眼,从菜篓里拿出诊柜,“办法是有那么一个,老朽有套针法,扎下去保他恢复一刻钟神志。”
至于之后会如何他没说,想来恐怕是连晚上都撑不到了。
“如何?要扎吗?”
陌生之人的命在自己一念之间这种情况,盛春熙陌生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