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I’m building castle in the air
人好像总是在到了某个年纪之后,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以及很多事情慢慢地就不着急了,凭空多了很多耐心。灵魂伴侣可遇不可求,对爱情和家庭的渴望也因为没有支点而仿佛离我的世界很遥远。家人虽然还是会有意无意地明示暗示,甚至主动牵线搭桥介绍合适的女孩子和我认识。出于礼节和种种考虑,我其实也在尝试去接触和相处,但说不上来好像总是少了一份激情和心动。因为工作太忙,虽然我在各种缝隙回到东京陪伴家人,但多数时间我还是全世界到处飞,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
当我休息的时候,我宁愿窝在家里写歌或者打游戏,跟家人聊天吃饭或者和朋友一起逛街打球,这是我习以为常的放松方式。但是,这样的我,可能对女孩子来说,物理陪伴和精神关心都显得远远不够,短暂的相处也不足以让我们彼此了解,开启长期稳定的关系。
年轻时候认真相处过的感情,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遗憾地没有走到结局,我心里有很多内疚。跟我在一起,不得不要面对很多压力,而对方因此也很疲惫和无可奈何吧。出于公众人物的种种考虑和限制,不能带给对方一段好的感情,我总是会有亏欠对方的感觉。没有坚持下去的感情,确实有很多现实的因素吧,也可能是因为我下意识的退缩和不挽留。“倘若那天,把该说的话好好说,该体谅的不执着,如果那天我不受情绪挑拨…”有时脑子里会零散地闪现出林夕为我写的词,只剩下一些淡淡若失的怅然。但是,我们的生活中哪有那么多如果可以后悔呢?人生就是一条一往无前的单行道。
有时候深夜想起来,我还是会觉得内心某处隐隐作痛,时间长了之后,这样的工作和生活状态,更难让我自在地面对一段感情,这样也好,少了很多烦扰,我已然习惯一个人的世界。吉他和钢琴更像是忠诚的伴侣,一路默默陪伴,而我也愿意把我的心事全部摊开,跟它们倾诉。音乐几乎是我所有精神力量的源泉,或者说,是我的信仰和依赖。
实话讲,我很享受一个人的世界,并乐在其中。我一直相信,精神世界的充盈远远比世俗眼光来得更重要,幸福应该由自己的内心定义。两个人自然是有两个人的快乐,我看到朋友们陆陆续续娶妻生子会有羡慕的时刻,但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快乐啊。对音乐的执念可能让我看起来像个工作狂吧,忙碌不停歇的日程安排我向来来者不拒。我爱音乐,我也爱所有支持我、喜欢我的人,我不想让大家失望,我不想被大家淡忘。我真的觉得自己的状态很好,如果没有遇上对的人,就这样一直保持下去也未尝不可。
(2)Living on my own
直到,我碰到一岚。那时我刚录完新专辑和几位国中好友相约回母校看望苏老师。我偶然路过学校报告厅,里面正在进行着优秀校友返校讲座交流的活动。一岚她站在台上,正在做一个关于政治经济与区域发展策略的主题学术分享。我停下脚步,听见她娓娓道来的声音,她远远站在台上的身影从此就住进了我的心里。
更奇妙的是,她竟然也是苏老师班上的学生,是不折不扣的小我12届的师妹。我当时抑制住激动的心情留了她的联系方式,但我没有敢主动跟她发简讯或者打电话。直到她三番两次约我,我感觉到她可能是喜欢我,不然一个女生怎么会这么主动呢?
我的内心挣扎又别扭,想靠近她,又怕会伤害她。我跟念桐提到她的时候,念桐一下子就看出来我其实对她也很有好感,他若有似无地鼓励我。我感觉有点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于是就一直拖着。后来一次意外场合,念桐见到一岚更是对她赞不绝口。他说:“你小子不能再犹犹豫豫错过了啊,这么可爱的小师妹,让给别人你舍得啊?”
反正故事就这样慢慢展开,一岚约了我几次我都因为不在东京、工作脱不开身而没有实现,我心中也满是抱歉。看着她闪烁的头像,工作的时候我竟然有点走神。我突然觉得,我有点想她。我想见她。后来,我一回到东京,就迫不及待地约她出来。
这个开始来得有点晚,幸好她并没有因此介意。我能感受到,她每次抬头看我时候的害羞表情,和眼里不自觉露出的亮晶晶的小星星。慢热的相处中,我跟她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她几乎能够接住我所有的笑点和泪点,她有很多新奇又巧妙的想法让我觉得耳目一新,她在我情绪低落的时候总是快速地把我治愈,她还有很多奇奇怪怪又可可爱爱的小习惯…看不到她的时候,我在想她,而看到她的时候,我还在想她。
我意识到,我慢慢爱上了这个女生。我递给她亲手做的手冲,我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我怕她不高兴马上道歉。她没有不着痕迹地避开,反而有点害羞地不敢看我,连拿杯子的手都有点抖。天色有点暗,我们离开wonderland咖啡店,我开车送她回家。在上台阶的时候怕她摔倒,我向她伸出右手,她愣了一下后,看着我扬起了明媚的笑容。她把她的手,轻轻放在了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