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地抹去汉子脸颊上泪。
“你这孩子,怎这般可人。”肖父拉下小囡的手捂住胸口,那里丝丝地疼。
第二日,破晓十分,营口一阵喧哗,一名武士上马奔进村里报信,“将军,赤那王子回来了!”
赤那走到半路,被骑马赶来的跋拖勒截住。跋拖勒飞身下马,甩臂一鞭斜抽在赤那左腿上,力道已是收了,却还是让赤那歪了一下,险些栽倒。他上去一步,一把薅起赤那的衣领,怒喝:“你还知道回来!谁让你去的?你疯啦!这个时候不守在王帐,如今看你如何收拾!”
“王叔,我说过西戎人只能长在西戎的草原上!我没有错!”
空气里顿时杀气横溢,两只草原上的猛兽势均力敌。
少顷,跋拖勒率先移开视线,松开手,抬手挥散众武士,声音沉肃,“你父王已经在三天前薨了,我全瞒着。知道的人都关在王帐里,你马上回去主持大局,我随后就到。”
虽已经料到,却想到这么快,那位草原上最勇猛的王就这么去了。
跋拖勒左手搭上赤那肩膀,微微用力,少有地温和,“你不该去。让他劳神……可带回来了?”
赤那猛地抖肩甩开跋拖勒的手,转身紧走几步,抢过一武士手中缰绳纵上马背,打马飞奔而去。
“王子!”有人要上马去追,被跋拖勒喝住。
稍作安排,四百骑兵整装出发,追赶赤那先回王庭,剩下一百押运俘虏缁重断后。
俘虏被集合在村道上,能走的套上绳索,不能走的一刀砍了,强壮的赶去拉车。肖父把小囡背在背上,用件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短衣做成兜布裹得严实,小囡乖巧地伏着,头缩进兜布,不动不闹。
一名武士过来,长刀指指肖父,“你!把孩子扔下,去拉车!”
肖父马上点头哈腰,哀哀求饶,“大爷,大爷,我有力气,一个人能干两个人的活。这孩子好养,我省口吃的就能养活,保证不给大爷添麻烦。大爷就行行好,饶她一命,且让我养着吧!大爷,求求你!”
武士哪有耐心听这些,立刻发火,斥骂道:“少废话,马上给我扔下,不然连你一起砍了!”说着上去一把扯开兜布,露出一张粉嫩的小脸。一看就是个女孩,却是从未见过的粉雪娇憨,像草原上盛夏里的金盏花般耀眼夺目。女孩诧异地瞪着武士,嘴唇紧抿,一脸严肃,却不十分害怕。
肖父忙闪身,罩好小囡,频频作揖,哀求道:“大爷、大爷,行行好!饶她一命吧!”
草原人素来疼爱幼崽,这小囡又这般稀奇,武士有些犹豫,恰好有领队催促,他又瞪了一眼肖父,不再计较,去寻下一个俘虏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