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出声打断，“不要再胡乱猜测。洛曾言绝不为人婢妾，应非信陶君旧仆。至于他二人是何关系，以后自会知道。如今之际是我等被困在此，与外隔断消息。需想个办法才好。”
至明道：“公子……”
姬玉摆手，对至道于常道：“你二人先退下。”至道与于常躬身作礼，退出房间。
至明上前两步，跪坐于案前，姬玉才说道：“至明，如让你一人今夜闯出去，你可有十分把握？”
至明诧异道：“公子！你让我一人……”
“听我说完，”姬玉沉声解释，“这信陶君若要取我等性命早可下手，如此大费周章将我困在此处，阻止我去鹿城，定有图谋。你今夜逃出后，火速去鹿城见至简，问他最近可有大事可疑之事，我在此等你消息。你快去快回，不要贪战，勿节外生枝。”
至明正色回道：“至明明白。”
姬玉又道：“你出去与暗卫联系，询问信陶君行踪。若洛果然与他在一处……”姬玉难得有些犹豫，略一沉吟，道：“信陶君应不会对她如何。暂且不必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诺！
时间紧急，至明回房收拾行装，与至道交代几句，便趁夜翻墙潜出庄去。
甩掉背后追赶的庄园护卫。至明绕庄园半圈，跑到官道近旁一处小山上。三声呼哨，背后不远现出一名暗卫。
黑衣蒙面暗卫快走几步，躬身致礼，“大人！”
至明略一点头，道：“公子在庄里暂时无碍。你等勿擅自行动。庄外除箭手可还有其他武力？”
黑衣人回道：“只有百余弓箭手，并无武力高强之人。”
至明刚才与护卫交手，亦觉这些人武功平平，若非忌惮箭矢威力，逃出并非难事。
“可有那庄主行踪？”
暗卫答道：“那庄主午后乘车出庄，一人尾随他而去。还未有消息传回。”
至明再问：“随行之人中可见公子女侍洛女？”
暗卫摇头回道：“未见，若有，应藏匿在车厢之中。”略一迟疑，那暗卫接着说道：“还有一事，需向大人禀报，就是那洛女的外甥女小耳，她午时被两名庄户家小童带出庄来，如今仍在一户庄户家中。那人家对她尚好，小耳也不曾哭闹，我等便未行动。”
至明诧异追问：“就她一人？”
暗卫点头：“正是。我等亦觉可疑，又见公子未走，倒是那庄主一车出庄来，才猜测公子恐遭意外。但无大人召唤不敢现身，本想趁夜潜进庄中查看，正好遇见大人。”
至明略一思量，说道：“我要去鹿城一趟，两日便回。你等在此监视。若庄内外平静，便不必现身。若有意外，你等务必保护公子无恙。”
暗卫躬身称是。
至明随即举步，说道：“现在带我去小耳所在庄户。”
此时已近子时，稀疏庄户散落在农田林间，与黑夜融为一体。
穿过桑林庭院，至明潜至庄户人家西厢后窗外。天气炎热，草帘被一根竹棍支着，他弯腰低头探进去，就能看见屋中全貌。屋中央一张小几，旁边席上薄褥上面睡着两个小儿。
至明轻巧翻窗进去，落地无声。他踮脚走近，蹲下弯腰伸臂轻轻抱起小耳。小耳睡得正沉，身体软软靠在至明怀中。
他原路翻窗出去，到院外桑林中停下。低头看了片刻，终是大手抓起小耳手臂轻轻摇晃，低声唤道：“小耳！小耳！……”
密密的长睫抖动几下，小耳睁开眼，初时迷糊，渐渐瞪大，焕出喜悦的神采，欣喜叫道：“至明叔叔！”
“嗯，是我。嘘！小声些！”至明手指落在小耳嘴唇上方，小耳眨眨眼，点头。至明蹲身将她放在地上，温声问道：“小耳，告诉至明叔叔，这家人对你可好？”
小耳点头，随即又苦恼摇头，“叔叔骗人，他们说小姨就会来接我，可天黑我都困了小姨还没来。我想回去找你们，他们也不让。你快带我回去，至明叔叔，我不想住在这里。我要小姨！”
至明看见小耳眼中隐约泪光，低声问道：“小耳，你可曾见过今日午时宴上所见那位庄主？”
小耳嘟嘴摇头。
“信陶君这个名字，可曾听人说起过？”
小耳再摇头，小手拽住至明胳膊摇摇，哀求道：“至明叔叔，快带我回去吧，我不想住在这里。”
至明垂眸，避开小耳哀求目光，“小耳，公子令我与你小姨出去办事。我两日后回来，你小姨要更久些。你暂且住在此处，等我回来就来看你。”
“我要与你和小姨一起去办事。”小耳说道：“以前小姨做事都会带着我。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至明有些着急，沉声说道：“小耳，为公子办事，就要听公子安排。我、你小姨、还有你皆是如此。时间紧急不能再耽搁。我马上就有动身。现在就送你回去。你要听话，不可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