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深沉,缓缓道:“或许有些事,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八爷眸光略带无奈之色,继而发觉刚才说的太多了。
白初念是他藏在心里的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谁都无可代替。
“白初念的立场你是知道的,我希望你早点终止这份感情。”
“别说这些。”
见他蹙着眉头避而不谈,八爷便不再多言。
九爷轻咳了几声,他笑问道:“八哥,你说四哥偷偷让二哥见索额图是想干什么?”
八爷黑眸锐亮,眸中浅波无澜,淡然道:“四哥这么做不是为了二哥,他敢私自把二哥送进宗人府,应该跟索额图有关。”
九爷敛了笑容,正色道:“索额图都快死的人了,还有必要见他?”
八爷脸上挂着极度孤傲自负的笑,一双讳莫难测的眼眸闪着犀利的精光,“索额图纵横朝堂多年,身后所结党羽不计其数,不管是皇亲大臣还是地方官员,只要有点用处的,他都会想办法拉拢,如今他倒了,可身后势力却余毒未清,四哥是想得到那些人的名单,把他的人收入自己的门下。”
九爷心中不解,“二哥都已被废,索额图根基不催自毁,还用得着他的人?”
看出他的疑虑,八爷目光转向他,“索额图这只老狐狸专权结党,非一朝一夕,他苦心经营的人际网有多少大将,不是你我能够估计的清。二哥已没了希望,倘若索额图临死前,真的把人脉提供给了四哥,我们日后对阵四哥只怕更加不易了。”
闻言,九爷眉宇间浮起几分兴奋之情,一拍桌子,高喝道:“若是皇阿玛因此降罪与四哥,对我们也是一大幸事。既然我们已经有二哥见索额图的证据,完全可以利用这次机会除去四哥这个隐患。”
“四哥敢贸然行动必定留有后招。”八爷神情颇感无奈,郑重道,“皇阿玛心思难测,我提醒你,万事还是得隐忍。”
“你的意思?”
“此事我们装作不知。”
九爷点点头明白了,心急成不了大事,干脆一言不发,坐等事态结果。
与其他们兄弟检举揭发,倒不如趁着他人相争的时候,渔翁得利、落井下石。
十四爷听了这么久,忍不住轻叹一声,“皇阿玛诛杀索额图是给我们所有人一个警告,我们不能失去了谨慎之心。纵观整个朝堂之上,谁不是皇阿玛手掌之中运作的一颗棋子。”
八爷略一沉吟道:“所以我们不能妄起邪念,只要有皇阿玛在一天,这天下都在他手中。”
心思敏捷的十四爷,一双眸子却冷若冰霜,“我们不能小瞧了索额图,他能在朝堂上横行这么多年,能得到皇阿玛多年倚重,靠的不仅是暗中结党,他心机谋略可非等闲。”
九爷满脸幸灾乐祸,这个老狐狸真是活的够久的了,让皇阿玛忌惮了这么多年,终是该死了。
他邪笑道:“索额图在高位上待的时间太久了,在皇阿玛面前表现出了贪婪之象,还与明珠斗得如火如荼,活着的时候挺骄傲自大的,死后连生前的那些功绩都被皇阿玛给否定了,终是把皇阿玛给惹恼了,自食其果也实属活该。”
八爷剑眉微蹙,嗤笑一声, “皇阿玛如此着急办他,是他自己耐心不够,行事过急,他要是懂得适当隐藏自己,岂会落到这个地步。”
九爷眉峰一挑,扬起一个笑容,“他结党营私本是为了稳固太子之位,没想到却适得其反还赔上自己一条命,权力是一把双刃剑,终究自己也没逃过。”
索额图官居一品,放眼整个大清,他的地位、背景、家世都是一等一,无人能及。
若他公正守法、不被权益蒙住双眼,做个忠心臣子,尽心尽责的辅佐太子,这大清朝上下谁也动不了他半分。
归根结底,还属他太贪婪,毁在了自己手中。
“朝廷当中有权有势可不止索额图一人,若有朝一日,这天下还有人有如此势力手段,皇阿玛同样不会留。”八爷嘴角隐有笑意,充斥着血腥与无情,“杀了一个索额图会导致朝堂势力不平衡,他与明珠向来不和,可是皇阿玛从来没偏向过谁,目的是为了让他们二人相互制衡,相互牵制来为持朝堂的稳定,我想明珠的脖子上已经悬着一把刀了。”
十四爷静静听他说着,始终一言不语,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待他说完才肃声道:“皇阿玛需要明珠来均衡朝野势力,需要用他牵制索额图,索额图一死,只剩下一个明珠,朝中官员见势便会依附他,他夺势专权必成隐患,睿智的皇阿玛不会允许明珠一人独大,此人必除。”
原有的平衡已被打破,多余的人自然用不到了,这是帝王管用的权衡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