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那些人都打发到别处了,这些奴才是刚买回来的,换些新人用着更放心。”
明珠看着这些人,联想到了将死之人的索额图,心中是欢喜的很,“二爷昨夜去了宗人府,微臣听说跟四爷有关。”
“八弟能忍一天不见皇阿玛,想着也是指望着本王。”直郡王露出凶狠的眼神,这眼神足可以杀死一个人,“八弟想与本王玩心眼,连本王这个大哥都想算计。”
明珠从没见过他有如此面目,吓得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
许久,直郡王面上怒色才消,“本王让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王爷,微臣来就是为了这事儿。”明珠低垂着头,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递了过去,“您过目。”
直郡王看完后,静静地把手中的纸张一寸一寸地揉成了一团,紧紧捏着纸团的手上青筋绷起,阴戾的双眸如淬了毒一般。
“王爷还是不满意?”明珠瞧着他脸色不对,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满意。”直郡王阴笑道,“本王很满意,张明德只要按本王的意思做事,本王有把握一举扳倒他们,四弟嘛,本王就不拿正要瞧他,他为了讨好皇阿玛,已将朝中官员得罪光了,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本王何必畏惧他。”
明珠讨好道:“王爷说的是,四爷不足为虑,他根本不是您的对手。您武艺高强有能力,皇上当年亲征准葛尔,您随父担任副帅且战功赫赫,在帮皇上理国事时,皇上对您就多有夸赞,就凭这点,哪位爷能跟您抗衡。”
在皇室家族,很少有皇子在成年之际就接触军权,皇子亲权历来是君王大忌。
直郡王在少年时被康熙封了爵位,名副其实的年少有为者。
他对废太子的怨恨隐藏了三十几年,一有机会必然暴露出来,终于让他等来了翻身的一天。
“是啊,你说的很对。”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境,肃声道,“好好看着张明德,别让他使计逃脱了。”
“王爷大可放心,微臣会让他服服帖帖的为您办事。”
“说的这么自信,那你倒是说说,这次用了什么招。”
明珠一张阴险的笑脸,让人不敢多看,“张明德一家人性命都在微臣手中,他敢不听您的话吗?二爷恶名昭著,八爷名声甚好,我让他大肆吹捧八爷有明君之相,等漫天遍野都是谣言,那可是一发不可收拾了。张明德深受威胁,若是他不照做,或者敢背地里耍别的花样,那必定等不到与家人团聚的那天。微臣为了稳住他,还承诺将来少不了他的荣华富贵。”
今日的盟友随时可以变成明日的敌人,得到皇上的圣宠才能决定一切,皇家更多的是说不尽的无奈。
直郡王狂笑两声,赞许的看着他,“舅舅,现如今二弟已被废,你的劲敌索额图也快死了,本王身为皇长子也该入主东宫了,等本王册封为太子后,本王会重重的赏你。”
他不甘只做个辅政的王爷,三十多年来,他表面上接受现实,内心里对储君之位十分艳羡。
“为王爷办事,微臣哪敢不尽力。”明珠被情绪所感染,他急切问道:“微臣定会帮您完成心愿,王爷准备何时进宫?”
“本王现在就进宫面见皇阿玛。”直郡王从座椅中起身,肃然道,“八弟他不敢,本王敢。”
乾清宫殿内的温度似在他到来的一刻陡然降了下去,阵阵凉气蓦然而至。
康熙不发一语,目光定在龙案上的奏折,似在思索着什么。
肃冷锋锐的气势扑面压来,直郡王眸中有惊惧一闪而过,憋屈的脸上尽是难堪。
明珠微微抬起头,战战兢兢道:“皇上,微臣说的都是实话,四爷真的忤逆了您,带着二爷在宗人府待了一夜。”
又是一阵沉静,此刻直郡王紧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丁点儿的声音。
立在康熙身边的李德全一瞧势头不对,情知得立马寻个台阶给他,他恭敬道:“王爷,皇上还有折子要看,要不,您就先回去。”
直郡王顺势应了一声,扯着一张笑脸望着康熙,“皇阿玛,儿臣告退。”
康熙轻描淡写的斜睨了他一眼,如俯瞰蝼蚁一般的不屑。
李德全哈着腰,一脸堆笑,“皇上别生四爷的气,奴才认为四爷这么做全是为了二爷。”
康熙看了他一眼,情绪稍稍缓和了些,哀叹道:“他们都是各有心思,有些时候朕还是糊涂点好,免得受这些气。”
“皇上是指直郡王?”
“别在提他了。”
李德全垂头退后,“奴才多嘴了。”
“朕倒是想知道二阿哥怀着什么心思,他去见索额图只是去送别?”康熙声音低沉,隐隐有些淡淡的感伤。
李德全把他的话在心中细细揣摩一番,才小心的回答:“皇上,二爷对索大人之间的情或许一时难以割舍,他知道索大人没几天日子,去看望也是情理之中,这是二爷真情流露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