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太子是皇上的家事,自当皇上一人独断专行,他们只能谨遵圣意。
即便大多数人都不甚甘心,还是选择唯诺遵命,没谁敢冒着株连九族的风险抗旨不遵!
风云突变,群臣纷纷建议复立废太子,消无声息的将八爷觊觎皇储的打算一举斩断。
康熙以雷霆之势强势之姿,定下了诸皇子的命运。
三月,他告祭天地、宗庙、社稷、颁诏天下,被他废黜幽禁了半年的废太子再次如愿以偿,储君的权杖又一次属于他。
“皇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庙里,排山倒海的朝贺震耳欲聋,太子站在阶上得意的看着众人向他低头叩首。
半年的政治斗争中,大哥全面落败,他失而复得挽会损失,虽然他的太子之位定了下来,势力还在但已元气大伤,其地位不稳固。
日后,如果仍然我行我素 ,继续网罗党羽,依然挡不住那些嫉妒之人的觊觎。
废而重立的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储君之位还是岌岌可危。
康熙为了稳定大局,为了削弱太子对他的威胁,次日便大封皇子,利用诸位皇子来牵制太子的势力。
在他眼中未参与储位之争的诚郡王、四爷、五爷因竭力维持良好的兄弟情份,深得他的信任直接晋封亲王,升到了人臣的最高地位。
有母家实力支撑着的十爷也被晋封为敦郡王,就连惹怒过康熙的九爷、十四爷都封了固山贝子,唯独八爷没有进一步晋升爵位,这是他失算的厉害。
而壮志未酬的十三爷被彻底沦为一个弃子,他不但没得到爵位,还被康熙心生厌恶,已将他排斥在朝堂事务之外,完完全全地被弃用了。
……
回到府中,八爷大掌一挥,将桌上茶盏全部打飞了出去,茶渍溅得到处都是,发泄完心中的憋屈和愤怒后,他瘫坐到了椅上。
在第一次权力交锋中,竟以他落败而告终。
本来二哥被废,形势对他及其不利,只有他胜利在望。
就因自己一时疏忽被居心叵测的大哥给暗算了,又因为错信了张明德,从而把手中一盘好棋局打翻了,给了二哥一个绝好的翻身机会。
他好气自己,竟落得这般结局,他这一方阵营竟付出这等惨重代价。
又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越是得人心,就越不得君心,他赢得众人的心有什么用?
他越努力模仿自己的皇阿玛,就越令他忌恨,皇阿玛对他夺储之心已经有了猜忌,他势力太过强大,有盖过君主威胁到他的危险,为了皇位永固,皇阿玛往后也会对他进行严酷的打压。
若非先前百官保举一事,他们父子之情也会是一如往昔吧。
“啊……”他怀着满腔复杂悲愤的情绪,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吼。
九爷过来见到这一状况,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知道现在不是着急生气的时候,他出言安抚道:“八哥人缘还在,威信仍在,即便你受到严厉的打击,那些站在你背后的追随者从未离弃你。”
想着自己的失败,八爷眼底血丝密布,闪过一丝厉色,冷冷道:“四哥不仅从多罗贝勒晋封和硕雍亲王,皇阿玛还把京西畅春园北边的圆明园也一块赐给了他,他倒是有本事啊。”蓦地,他眼底又爆起一团光亮,一拳砸在桌上,愤怒道,“最让人意想不到的,镶白旗佐领和旗人也划归他的门下,年家隶属汉军镶白旗,那一门两代英才,归入谁的门下都如虎添翼。”
听着骨骼与桌案撞击出的脆响,九爷眉头皱的更紧,“那又怎么样,官场上的成功不是全凭一个人的能力,多数时候还是凭关系,这样才能够登峰造顶!”
八爷心中有些不耐,神情复杂道:“年遐龄曾经也权倾一时,他的几个儿子頗得皇阿玛的赏识,就拿年羹尧来说,他才三十出头已升任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可谓年少得志、圣宠正隆,四哥有他们相助是得了一名猛将。”
九爷嘴角一挑,信心满满道:“年羹尧可是我的人,他与我们的交情不是谁能够轻易拆散的,他跟四哥可是一直都没有往来,就是人做了四哥的奴才,心也未必会向着他。”
八爷神色一凝,继而又哀叹一声,他清楚四爷是一个城府很深,抱负不凡的人。
一开始,他便在背地里处心积虑为皇位布局。
年羹尧这么一个有能力的助手,他怎么会不想办法收服?
九爷笑道:“皇阿玛把年羹尧给了四哥,我也不会让四哥占尽了所有上风。”
八爷疑惑望向他,“你用银子?”
“你这到是提醒了我,银子可是一个好东西,在什么时候都能派上用处。”九爷嘴角弯出一个邪肆的弧度,八哥结交的那些亲王权贵,有哪一个不爱财的,他在朝廷上得到群臣称赞,这一切是因为他舍得花钱,“你胸有乾坤,抱负匪浅,我对兄弟可是两肋插刀,用到钱时会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