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叹气不止,摒除所有的杂念,甩了甩头迫使大脑变得空洞而清明。
爱财的人有很多,可年羹尧是个清高儒雅之人,会被这些身外之物迷了眼吗?
皇阿玛已经垂垂老矣,害怕失去皇权,他的支持者越多,只会引发他的恐慌。
太子身边还有一个三哥,这个人如今也让他重新定位了,他的势力虽不大,但凭他一人之力成功击垮了大哥,也值得让人刮目相看。
九爷觉得他太过忧虑,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哪有必要这么的忧愁,“不过就是一个年羹尧,他真要是投靠了四哥也没什么,你身边那些人哪一个又比他差,明珠虽然不在了,但是那拉氏一族在朝中的威望还在,就是纳兰揆叙,他对我们可谓是出人出钱又出力,你想开点就好了。”
八爷又叹了叹气,摇头无奈苦笑道:“你也别忽视了三哥,忘了大哥是怎么被关的了,他做出来的事是轰动了整个朝堂。”
九爷微有些不自然地跟着笑了笑,眼珠一转说道:“三哥喜欢舞文弄墨,周围都是些文人,他没什么话语权,能成的了什么大气候?”见他还是沉闷着脸,他又挑了挑眉,薄唇微微勾起,“你风头更盛,叶赫那拉氏家族失去了大哥得重新找一个大靠山,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找准目标。”说到这些,他脸上出现莫名的狂喜,大笑道,“先前佟国维伙同马齐暗中布置,串联一起抵制皇阿玛复立太子,这就看得出来,他们一样是投靠我们的。”
八爷听罢,转眼看了看他,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那急切的炙热。
佟佳氏一族对他一边倒,他确实可以继续暗中培养势力,扶植羽翼。
四哥是孝懿仁皇后的养子,看似应该与整个佟佳氏家族的关系更为密切,但事实上,他并没有得到他们的看重。
佟国维、鄂伦岱等一众有权势之人全部站在他的对立面,这样一个有竞争能力的人不能为他所用,反而成为自己的坚强后盾,他应该鼓足信心重新应对各种复杂形势。
皇阿玛已将朝中势力如日中天的年家划入四哥的门下,他与年羹尧,这离间之计该如何用,他还得琢磨一番。
他一脸严肃道:“我才刚刚走出风险,要有足够的耐心和韧性与太子爷进行一场生死搏斗,当下是不能投进下石。”
九爷薄唇抿成一条线,抬起脚步往外面走去,“我自有办法。”
……
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从乾清宫传出,殿内所有奴才跪伏在地,看着一地碎物,身体瑟瑟发抖。
康熙咬牙,一字一句道:“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是无奈,将不可册立的胤礽放出,可是,他们还敢逼着朕恢复八阿哥的贝勒爵位。”
李德全上前一步说道:“皇上,佟佳氏一族在朝堂上有着极高的权势,他们家族全部站在八爷那边,这对太子爷是一种潜在的危险。”
愤怒的情绪在康熙心中顷刻之间犹如波涛汹涌般肆意滋长着,“朕没想到八阿哥对权力如此贪恋,朕对他的惩治还是不能让他放弃谋取皇太子的企图,朕最不喜邀买人心,他偏偏如此,如果朕立他为太子,恐怕天下将会大乱。”
人心险恶,八阿哥党羽太多,那些人的权势、声望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他的大权独揽。
他执政几十年,绝不允许大权旁落的现象,只要他在位一日,就要掌权一日。
然而,历经一个多月的君臣相斗,最终,他还是禁不住叶赫那拉氏与佟佳氏两大家族的各种威逼。
经过反复思想斗争,还是复了八爷的爵位,但贝勒原封未动,这也充分表明了他对这个儿子的提防之心。
终康熙一朝,八爷仅得贝勒爵位,此后再无晋升。
……
天色灰暗,云层逐渐厚重,隐有风雨欲来之势,这与京城波谲云诡的平静局势倒如出一辙。
临近午时,康熙把所有皇子召来乾清宫。
这也是自太子复立后,皇子们第一次齐聚一起。
康熙神色淡淡,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抬眼看向太子,缓声道:“朕今日当着你兄弟的面把朕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朕希望你时刻牢记于心。”
太子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皇阿玛,您说什么儿臣都听着,儿臣会记着您说的每一句话。”
他已经不是那个不思进取,喜爱女色的太子。
每天晨昏定省来乾清宫给自己皇阿玛请安,还时常陪他说话同他共用午膳。
这半年囚禁中令他改变很大,说是脱胎换骨也毫不夸张,如今他是个听话懂事的皇子。
他的变化令康熙甚是满意,私底下时常在大臣面前夸赞他,言语间藏不住对他的关爱。
这是他想看到的太子,他放心把祖宗江山交于他。
“朕告诉你,你身边那些奉承你的人都是在害你,那些曾经与你作对的,你也不得在与他们结仇。”
“是皇阿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