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可有解救之法?”沈夫人问道。
周歆回过神来,讨要了一碗糯米,如同昨夜那般,剑指轻点沈既白的眉心引灵至人中,又轻击左右肩的秉风穴,再猛然向其腹部拍去!
只见沈既白呕了一下,吐出一团黑气,瞬间将糯米染黑。
他的肚子也随之小了许多,却没有彻底恢复原样,依旧微微隆起,瞧着宛如怀胎三月。
还有其他邪祟动了手脚,但看不出究竟是何邪祟。
周歆用力眨了一下双眼,沈既白肚子中的那团黑气已经消失,如今再无半点异常,只是隐约之间好似发着微光。
沈夫人怔然一瞬,问道:“为何还不恢复原样?难道肚子里还有东西?”
“哇——”
正屋传来一阵啼哭声。
“是檀奴醒了!”
沈夫人面露喜色,顾不上这边的情况,连忙回房去照顾檀奴。
廊下只剩周歆与沈既白二人,说话办事要比之前方便许多。
她无所顾忌地伸手摸向沈既白的肚子,后者下意识向后躲了一下。
“早就说过,我不摸摸怎么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搞大了你的肚子?”周歆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
沈既白:“……”
话糙理不糙。
可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
她再次伸手,这回对方没有闪躲。
暗暗运炁探查一番,周歆发现这人体内的东西能感应到炁,会随着炁运转的方向移动。
“这不是邪祟,但具体是什么无法确定,恐怕得问问真人。”周歆收回手。
“只能如此了。”
沈既白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回房,“沈某换身衣服,凌云君稍等片刻。”
周歆点点头,提步去了正屋。
一进屋,便看见地上躺着一个破旧的符袋,款式十分眼熟。
她捡起来细细查看一番,发现符袋一角印有灵鹤真人的法印标识。
这是太清观特有的开光护身符!
“檀奴自幼多病,我便上太清观求来了此符,自那以后檀奴一直很健康,没再生过病。直到——”沈夫人顿了顿,没再往下说。
周歆却已然明了。
她解开系扣,取出里面的符纸。
这符纸是暂新的,符箓还缺了几笔,并无辟邪效果。
“沈夫人,檀奴可是随身携带此符袋吗?”她将符纸塞回符袋。
沈夫人应道:“对的!只在洗澡时才会摘下来。”
周歆将符袋举到檀奴面前,柔声问道:“檀奴,你可将它给过谁吗?”
檀奴眨了眨眼,用力摇了摇头,“母亲说过不能摘下来。”
“檀奴生病前洗过澡吗?”周歆问沈夫人。
对方凝眉回忆片刻,才连连点头:“洗过!那天四郎君休沐,是四郎君给檀奴洗的澡!”
“那天家里可来了什么人?”
“并无。”
周歆一手托肘,一手撑着下颌,垂眸思索片刻,忽而福灵心至地想到了关窍:“那日沈少卿休沐在家!”
她用力拍了一掌,笑道:“原来是它!”
以沈既白的身手,若是有人潜入院内,他能立刻察觉到。
所以对符袋动手脚的,必定不是人。
那个符袋上印有灵鹤真人的法印,妖邪近不得身,更无法调换里面的符纸。
因此也不是邪祟。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是纸人。
纸人并非活物,无邪祟妖气,不在符箓生效范围之内,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换符咒,甚至可以来去自如地出入任何地方。
也就是说,蓄意谋害檀奴之人,是取走狐王内丹,害仓鼠妖失狂,偷走关押食气灵囊袋的那名邪修。
可他为何要害檀奴呢?
周歆偏头看向稚子,没想到对方也在歪头打量自己,四目相对时,檀奴眯眼睛笑了出来。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可眸里的亲近与善意浓到快要溢了出来。
这孩子今年才八岁!
那邪修的心得有歹毒,能狠得下心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道长?”
见她始终不说话,沈夫人按耐不住出声询问,“道长刚刚所言何意?”
“此符被人动了手脚,不仅不能辟邪保平安,反而会招来邪祟。”周歆和盘托出。
沈夫人又是一惊,“什么?”
今早发生的事一件比一件心惊,令人倍感意外。
她自问一生行善积德,并未与人结仇,所以几乎是下意识问出口:“何人要害檀儿?居然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尚未确定。”
周歆将符袋收进怀中,“现下坊门已开,贫僧需得带沈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