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小平头第二天就会赶到。
陈晨必须在他出现之前叫顾周开口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跟落下的残疾有关系,他这人性格孤僻,情绪十分不稳定,但又逆来顺受,拒绝别人帮助,反感与人沟通。
陈晨坚信,顾周落得这幅五鬼卸运,天天倒霉的境地,一定有其原因!
虽然仍没有十足把握,但还是想以此作为突破口,获得他的信任!
可往往事不随人愿,等陈晨到达扁帆桥的时候,流浪汉顾周安顿在桥墩下的简陋老窝,已然不见踪影。
陈晨当着他的面提到了顾左峰,一定料到还会被骚扰,遂连夜从这里搬离了。
这流浪汉虽然穿着肮脏,打扮的不成样子,但他生活的这片地方,除了一些难以发现的食物残渣以外,竟然没有留下任何垃圾!料想他也是个心思细腻,不愿给别人找麻烦的人啊!
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他在人海之中销声匿迹,无处可寻!
时间不多了,陈晨站在桥下心生焦急,半晌沉下心来,仔细检查四周,想看他能否留下什么线索之类。
他虽然眼盲,但心却不盲,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速度绝对快不了,而且陈晨细心的注意到,堆在河边的那一大堆塑料瓶也不见了!
那些瓶子,他应该积攒了很久,是他宝贵的财富,一定舍不得丢弃,但带在身上又是累赘,顺着这个思路,陈晨灵光一闪,推测他继续流浪前,一定会去附近所熟知的废品回收站将瓶子换钱!
回收站夜里又不会开门,现在正好是清晨,如果快点赶过去,一定堵的到他!
陈晨肯定自己的推测,想罢上桥,找了一位老乡打听,果然,城市里的回收站并不多,在这扁帆桥附近,也只有一家而已!
打车赶去的时候,回收站脏乱的大院里停着好几辆装的满满登登铁皮的半截卡车。
老板和员工都在忙着跟这些所谓的“大客户”交接称重,而门口来贩卖废品的个人,全都被晒在一边苦等。
在这些人里,陈晨不出所料的瞧见了尤其出众的流浪汉,顾周!
为了与人方便,他背着行李,扛着一米多高的塑料瓶子远远的蹲侯在队伍末尾,不争不抢,随遇而安。
陈晨动了动脑筋,观察半晌凑了过去,捏着嗓子,扮演老板的口吻跟他说话。
“老头,又来卖瓶子了?”
顾周受宠若惊,赶忙侧起耳朵,站起身回答道:
“对,对,攒了一个月的,都带来了!”
陈晨假装老练的踢了瓶子一脚问:
“多少个啊,数没数?”
“数了,一百二十三个!”
“好!”
把这些规整的瓶子拎到一边,陈晨从兜里掏出钱来递了过去。
顾周虽然眼瞎,但基本的生活技能早已驾轻就熟,接过纸币经手一摸,脸色骤变。
“一百?老板,我可没零钱找你!”
“不用了,看你背着行李,是要出远门吧,就都收着吧!”
他动了动耳朵,好像发现端倪,沉声笑笑:
“你是新来的吗?怎么没听过你啊?”
陈晨清了清嗓,赶紧狡辩:
“来好久了,不然怎么认得你!”
顾周“哦”了一声,不知道在思量什么,半晌又说:
“这个废品站一个老板,三个下属,虽然我没有全都接触过,但我臭名远扬,他们怕被连累,每次我来卖废品,老板都会拿着扩音器,离老远和我说话,也从来没有当面交钱的时候呢!”
陈晨还想解释,被他一口戳穿道:
“小兄弟,你就别装了,压着嗓子说话不累吗?”
两句话就被识破,陈晨佩服他心思缜密,也只好磊落起来:
“我去桥下找你,发现你人不在了,才追到这里来!”
听出是他,顾周也没惊讶,只是沮丧的哀叹口气。
“我就猜到是你,我跟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别来烦我,会死人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我不怕死,也不会死,昨晚,我去了鸿运旅馆,缠着你的那五只邪祟,我都见识过了!”
顾周好像没兴趣听他说这些,瓶子也不要了,背起行李转身往外走。
陈晨紧跟其后,怕他不信,努力为自己辨证:
“他们是一个孕妇,两个老头,一个司机和旅店老板,五只邪祟,我说的没错吧?”
顾周摸索前行,不知道他多久没洗过脸了,满脸污渍,神态疲惫。
“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
陈晨绕到他跟前,谨慎的与他攀谈起条件:
“他们说....人都是你杀的,是这样吗?”
闻听此言,顾周突然停下脚步,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晨见他动气,摊开手解释:
“我不关心你们之间的纠葛,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昨晚既然可以活着走出来,说明我有能力限制他们,你是可以过清净日子的,只要你肯跟我讲讲实话!”
顾周还是不以为意,继续低头前行。
陈晨知道他早已经看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