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殷红的坟包很小,似乎这几十年来从没有人祭奠圆坟,已经几**地了。
李桃七又叨念一阵,送各坟主人回去后,赶紧和大胡子凑过来瞧。
坟包缺土严重,刮去表层覆盖的一层清雪,泥土不深,棺材都快露出来了。
时间也不早了,既然确定了目标三人赶紧把它围起来忙活的热火朝天。
终于在四十多分钟的努力后,让钟殷红的棺材重见天日!
由于时间实在太久,也没有后人祭奠填补坟洞,导致棺木腐朽严重,下葬前钉棺的七颗钉子,都已经烂出半截了。
大胡子见状,一屁股坐在坟头边上,呼呼喘着粗气道:
“这下好了,咱们开棺也能省劲了!”
陈晨举着电筒,上下左右仔细照了照,小心翼翼地从衣兜里取出准备好的白鞋,问李桃七说:
“开棺吗?”
李桃七摆手,示意他不要着急,跳进坟坑里,先是用手摸了摸棺盖温度,随后又侧头贴近,好像在听里面动静。
大胡子看不明白,惊骇的问:
“你这是干嘛呢,吓人捣怪的,钟殷红不是都烧成黑炭了吗,还能诈尸咋地?”
李桃七不受影响,又继续听了一会儿,才直起身子解释:
“没有守尸魂的尸体,跟正常人不一样,况且还是钟殷红,小心点好!”
说完,又转向陈晨嘱咐,“一会儿我们开棺后,你按照老刘的安排,尽快给她穿好鞋,这尸体过去了这么多年,又经过大火熔炼,骨骼一定十分酥脆,千万不要弄断了!”
陈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见大胡子悠哉的脱鞋清雪,逗他说:
“大胡子,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偷拿了死人手镯,也是像今晚这样,上山刨坟给人家戴回去了,这事儿你有经验啊,要不,钟殷红这鞋也由你来给她穿吧!”
大胡子闻言赶紧把鞋穿好,抬起屁股往后窜了窜。
“你可得了吧,上次还是个普通人就把我吓个半死,现在是什么情况,坟里可是钟殷红啊,我可不敢碰她!”
见夜深了,李桃七起身走到棺材边试探的抬了抬棺盖,催促说:
“应该不难打开,如果准备好了就尽快吧!”
大胡子怕陈晨还跟他换,麻溜起身走到棺尾,也摆好了开棺架势!
陈晨深压一口气,站在一边说:
“可以了,开吧!”
数了三二一,李桃七和大胡子两边一齐用力,陈晨闭上眼睛一直提醒自己不要怕,棺材里的不是邪祟,是钟殷红本人,她也是个可怜的受害者!
但无论怎样暗示,当确切的听到棺盖被“砰”的一声打开时,陈晨的心脏还是会忍不住的一通狂跳!
随即不久后,又闻到一股奇特的臭味!
这臭味绝对是从棺材里跑出来的,就像烂了的水果,闻起来又酸又让人作呕。
棺盖被掀在一边,陈晨睁眼一瞧,差点把早饭都吐出来!
怪不得钟殷红当年被拉回来,连她自己的家人都不肯接受,这棺椁里的尸体像是一只大蝉蛹一样,裹了一层厚厚的黑色物质,黏黏糊糊的,还有数之不尽的虫子洞!
尸骸被这又臭,又恶心的东西包的严实,从上到下,也分不清哪边是头,哪边是脚。
陈晨手里捧着鞋,为难起来:
“这外边一层是什么东西啊,看着像壳是的!”
“这是尸胶,烧死的人怨气太盛,骨头里的水分不容易蒸发出去,经年累月才会成胶!”
李桃七解释完,又赶忙嘱咐大胡子:“这东西有毒,咱们刚才开棺可能误触,别揉眼睛,也别入嘴!”
大胡子听了憋起老脸“呸”了一口,嫌弃道:
“这还用你说嘛,看着我都想吐,怎么可能入嘴!”
陈晨拽来铁锹,试探性的往这层黑胶上面轻轻的铲了一下。
“看来还得动手剥开才行!”
李桃七似乎也受不了这股熏人的味道,捂着鼻子催促说:
“尽快吧!这东西闻得久了也不好!”
陈晨从附近折来一根粗树枝,蹲在一头用力插进去,一点点往两边拨。
来之前,本以为棺材里就是一坨发黑得骸骨罢了,可万万没想到是现在这样有汤有水的复杂场面!
像果冻一样的粘稠的黑胶拨开后,钟殷红的人头露了出来,不是骷髅,脑袋上没有头发,却有一张干瘪的脸,可能有胶保护的缘故,把尸体隔绝了空气没被完全氧化,脸上还有些许皮肉,像是风干的牛肉一样,抽巴巴的张着嘴,只不过,都是炭一样的黑色罢了!
这就是钟殷红....陈晨似梦非梦里,见过的那个,总是低着头,长发垂肩,面色幽怨,穿着小白鞋的女人吗?
任谁敢想象,三十年前,她还曾用这副身体,在东魁村里与顾左峰,顾人盼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着!
如今物是人非,只剩下这副恶心的皮囊了!
盯着这张恐怖的脸,陈晨不禁疑惑,身体又不是她的,当年大火发生时,她为何不逃,而选择被活活烧死呢?
正发呆,突然!
钟殷红的嘴巴,竟然莫名其妙的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