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响。
程非晚恨的牙痒,刚要追着骂几句,突然听见前方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她心里一紧,明白这是二次死亡的钟声敲响了。
她屏息凝神,眼珠乱转,大脑飞快的运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保命的法子。
那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对方发现她之时,程非晚终于想到了办法,虽然不一定有用,但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偏了偏头,一边装出眼瞎看不见的样子,一边伸双手在半空中乱摸,口中不忘啃啃巴巴的询问:“谁?有……有人来了吗?”
对方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盯着她,好半天没有动静。
程非晚心跳如擂鼓,出了一脑门的冷汗,却也不敢抬头去看来人,只能继续扮演柔弱小白花。
“请问是有人来了吗?”她慢吞吞的从地上站起来,一边摸索着往前迈步,一边装出忐忑害怕的样子,“你说句话,别吓我……”
为了效果逼真,没走两步她就跌倒在了地上,程非晚一点没心疼自己,实打实的摔了一跤,趴在地上低声呜咽了起来,仿佛恐惧到了极致。
那人瞧见又重新向她走了过来,一步一步宛若闲庭信步,时间被他无限拉长,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在她面前蹲下,然后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
程非晚全身僵硬,抑制不住的发抖,对方却只是将她扶起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不敢抬眼,继续扮演着盲女,微微侧耳做聆听的动作。
“谁?”
那人一身黑袍,衣衫间全无装饰,个头比她高出许多,看身形应该是个健硕的男子,无论她如何询问,他都不肯出声回应。
程非晚试探性的抬手欲摸他,没曾想对方竟未躲开,任由她的手拂过他的胸膛,再顺着往上到脖子、嘴巴、鼻头、眼睛。
她也借此机会光明正大看清了对方的脸——那是一张隽秀的面容,浓眉大眼的标准长相,轮廓深邃却又不失温和,唯有眼眸晦暗不明。
她收回了手,神情忐忑不安。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程非晚强忍害怕,小心翼翼的尝试着与他交流,“如果是,你拉一下我的衣服好不好,我看不见。”
男人听话的拉了下她的袖口,然后一手托住她的手腕,一手在她的掌心写字,他的动作轻柔却缓慢,仿佛是怕她辨不出来。
不过他的担忧并没有错,程非晚确实辨认不出来,他一个古人,写的自然是古字,何况笔画繁多她也记不住,便只能尴尬的道歉。
“对不起,我不识字。”
男人一顿,不再写字,转而松开她的手,用一只手拉着她的小臂往前走,程非晚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的跟着他。
“你……你要带我去哪?”
她虽有装的缘由,但也是真的害怕,毕竟刚死过一次,那种碾碎骨头的痛,她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可对方并没有因为她染了哭腔的声音而动容,依旧不急不缓的拉着她往前走,甚至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虽神情柔和,却总给人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程非晚不想处于这种被动的状态,假意崴脚企图让他停下,但男人似乎早有预料,迅速回身扶住了她,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无声安抚。
只是这种氛围下,他如此举动更像是一种警告,程非晚瞬间歇了想要逃跑的心思,安安静静的跟在他身后。
他带她穿过杂草丛生的山坡,来到茂林深处,乌鸦啼叫不止,四周一片昏暗,所视范围不超三米。
程非晚莫名有些心慌,男人却在此刻突然停下。
他们前方站着一个人,与她眼前这个男人差不多的身量,也是一身黑袍,乍一看都分不出来谁是谁。
不过先前系统说过,她是魂穿了书中,根据她多年的演戏经验,以及系统提及的那几个角色身份,这必定是一本小说。
那么按照剧情发展,前面这人应该就是大反派谢无期,而刚刚这个把她带过来的哑巴男人,定是那个发现她的杀千刀的侍卫了。
程非晚咬牙暗骂,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宛若透明人似的待着,只可惜敌人并没有如她所愿。
“谢无期”转过身来往旁边移动了几步,而那些被他挡在身后的东西,也在此时此刻彻底暴露在月光下,映照进程非晚的瞳孔里,令她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掉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