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非常娴熟的充当传话人。
“瞧姑娘此番模样,想必昏迷前久经波折,定也没时间进食,恰巧日落时分公子猎了只山羊,少顷烤好姑娘不妨用些,也免的三更饿醒。”
程非晚的视线落在别处,藏在袖下的手死死掐着掌心,生理反应使她胃里翻江倒海,她强忍着恐惧和恶心壮起胆子拒绝道:“我还不饿,且羊肉味腥,我不喜欢。”
不料拒绝的话刚出口,她的肚子便不争气的叫了一声,程非晚心脏骤停,四周静悄悄一片,随后她听到了一声类似轻笑的气音,正是来自她身边之人——谢无期。
程非晚大气不敢喘,也不敢回头看,只听解西又耐心十足的劝道:“姑娘不必不好意思,条件有限确实委屈了些,但只有吃饱了明日才有力气赶路。这山羊可是公子费了好些力气才抓到,清洗准备也花费了不少时间,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姑娘若不尝尝未免太可惜了。”
他语气平和,但这话无异于是把程非晚的退路堵死了,她再说什么都是借口,且是第二个拙劣的借口。
所以,她只能闭口不言。
谢无期手腕一转翻出一把匕首,另一只手将断腿翻了个面,然后从刚才烤到的那一片肉上切下来一块,也没管熟没熟,直接递到了程非晚嘴边。
她侧了侧头,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那双浓眉下的眸鹰隼似的盯着她,令人不寒而栗,神情却又悠闲自得,仿若逗鼠的猫,恶劣又顽皮。
这幅模样,着实割裂,倒也符合他反社会的人格。
今日这块肉她若不吃,恐怕真的会死在这里,左右不过纸片人,所谓的人肉也与道具无异。她拍过那么多戏,体验过那么多不同的人生,甚至亲身死过一次,世俗道理不该成为她的束缚。
而今,她该惜命了。
想明白这一点,程非晚心中恐惧渐消,她伸出一只手在空中乱摸,对方不躲也不帮忙,任由她的手摸到他的手,然后从他指尖接过那块肉。
“多谢公子美意。”
这话入耳,谢无期不仅没有高兴,反倒有几分生气,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他将匕首移到她眼前,离她眼珠仅有毫厘之差,不论他二人谁动一下,匕首都会刺破那只眼球。
程非晚一只眼睛映着放大的刀尖,一只眼睛映着谢无期的脸,她头未动,拿肉的手却往嘴边移动。
几乎在她张嘴的那一瞬间,谢无期的手突然向右绕到她脑后,用刀背猛烈地撞击了她的后颈,剧烈的疼痛伴随而来的是溃散的意识。
程非晚至此松了口气,在这场阴谋与罪孽的博弈里,唯有比对方更狠更疯狂,方能活命。
瞧,她赌赢了。
谢无期自以为他是猎人,却不知自己也成了猎物算计的一环,他看着倒在眼前的少女,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旁边看完了全程的解西蹙起了眉,他上前两步,犹豫了半天方问:“殿下……不打算杀她了?”
谢无期嗓音轻缓,答非所问:“她好像真的看不见。”
“可是……”解西语气焦急,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殿下,这太冒险了。”
谢无期起身往前挪了两步,单膝半跪在地上,伸出一只手用指背轻拂程非晚的脸颊,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西行寂寥,若有只小老鼠相伴,也会多些趣味。”他将手反了个面,指尖放在她紧闭的眼睛上,嗓音温和话语却渗人,“至于这双眼睛是真瞎还是假瞎,并没有那么重要,反正她也走不出西州了。”
逗猫的鼠玩腻之后又岂会将其放生?
或许有傻子会,比如高儒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但这种千百难出其一的机会,一定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瞧见这幅场景,解西不敢再多言,他自幼侍奉太子殿下,这人壳子底下究竟装了一颗怎样污浊的心,他比谁都清楚。
果然,谢无期没有让他失望。
只见那人起身吹了声口哨,不过片刻夜空中就有一只雄鹰飞来落在他旁边的树枝上,他歪头望着高儒的尸体,对着雄鹰招了招手,低声吐出三个字。
“吃了它。”
雄鹰得到命令,振翅飞到尸体旁,啄烂紫色官袍,吃掉的第一口肉精准的落在了尸体的胸口,接着是内脏,熟练程度显然已经不是第一回。
谢无期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这只畜生掏空了尸体的内脏,全程未有半句催促,耐心十足。
待它吃饱,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将里面的粉末倒在地上,那些骨头碎肉瞬间溶成一滩水渍。
接着,他重新拿出那枚火折子,点燃了地上破碎不堪的衣服,热烈的火焰将一切罪恶焚烧殆尽,四周重归黑暗,仿佛今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附近有条河,去将羽毛洗干净,不然不准回来。”谢无期嫌弃的看了一眼抖毛的雄鹰,转过身一边走进黑暗,一边吩咐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