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唯余破庙外“哗啦啦”的雨水声,以及他们面前时不时发出两声“啪啪”的火柴堆。
温然夹在中间左看右看,甚是为难,这俩人嘴一个比一个快,她连话都插不进去。
等他们停下来,这话题也谈不下去了,她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劝和,最终只是默默扶住了额,祈祷他们别再开口。
程非晚小心翼翼的窥着狼牙剑魔的脸色,心中忐忑不安,随时准备着跑路。
当然,不是离开,她毕竟不会武功,暗器使的也不厉害,想跑也跑不掉。
只不过这人要真对她动粗,她就只能拿温然当挡箭牌了,可她要是给温然当个人形挂件,狼牙剑魔会不会更生气?
她们两个女人各有各的苦恼,唯有狼牙剑魔脸色越来越黑,咬着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因为,他无法反驳程非晚的话。
他确实长的丑,相貌平平无奇,放入人海里能瞬间被淹没,毫无半分亮点。
唯一可以让人记住的特征,大概也就属锁骨连着脖颈上的那道一指长的疤痕了。
再别的,就是与长相无关的东西。
狼牙剑魔长舒一口气,咽下这股闷气,攥紧的的手指松了些力道,将烤好的鱼递给温然。
“吃这条吧。”他把她手里那条烤鱼拿过来,“只顾着说话,鱼都已经凉了。”
温然接过新的烤鱼,这次没有再墨迹,低头咬了一口,然后看着狼牙剑魔的眼睛,认真的说:“没关系的,我喜欢。”
她知道他心里其实还是很在意的,不计较也不过是因为她,故而直言安慰。
“嗯,我知道。”狼牙剑魔抬手擦了擦她嘴角的油渍,动作温柔的不得了,眼中的情意浓的感觉都要溢出来了,“你看中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皮相。”
程非晚默默吞下这碗狗粮,管好自己的嘴专心吃鱼,努力不再去惹怒狼牙剑魔。
好在对方也没有得寸进尺,夸温然的同时暗讽她一句之后就完了,他将手上那条已经凉了点烤鱼重新放在火架上加热,专心致志,仿佛已经遗忘了刚才的事情。
三人总算安静下来,其中两人是秉承着古代人“食不言”的规矩,程非晚则是觉得多说多错,索性闭紧嘴巴解决根源。
毕竟她这张嘴,一旦听到有人嘲讽或者羞辱自己,压根做不到忍气吞声,思索利害之前反击的话就已经扔出去了。
不过她也只是面上沉静,心里却耐不住寂寞跟系统唠了起来,极为八卦的道:【1982,书中关于这两人一个字都没有提及吗?】
【没有。】系统细心解释,【原书是一本甜宠小说,主打男女主谈恋爱,讲得是发生在宫廷后院的故事,没什么武侠戏份。即便出现几个江湖人物,也是年轻一代的英才,不可能是这种过气的顶尖侠客。】
【好吧。】程非晚叹息一声,不免有些好奇,【你之前说女主是我的姐姐,那男主是谁?】
系统:【皇帝第四子,谢无期的异母哥哥。按照现在的时间线,男女主还没有相遇,所以这段隐藏剧情不会受到任何控制,但同时什么情况也都有可能发生。】
程非晚表示明白,“简单来说就是很危险喽。”
【危险只是其一。】系统郑重告诫,【从此刻开始,你要必须接受一件事,那就是——你有好感的角色随时都有可能会下线。】
程非晚一怔,莫名想到了路大夫。
她与他不过两面之缘,甚至不知他的名讳,他却愿意舍命相护,说无半分愧疚难过,那是假的,只不过当时没功夫处置那些情绪,后来闲下来她也不敢再深想。
可午夜梦回,她总是会梦到最后时刻,路大夫伤痕累累的跪在夕阳下的场景。
那样的一个人,何其复杂,又何其矛盾。
程非晚侧眸,余光瞥了眼那对眉目传情的小夫妻,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温然,她确实挺喜欢的。
这样的一个好姑娘,她没道理不喜欢,虽然对方伙同夫君绑架了她,但她能看出温然眼底那抹划不来的忧伤,以及在得知自己抓错人后神色间夹杂的愧疚。
甚至就连狼牙剑魔,他对妻子的珍视、爱屋及乌的容忍退让,都很难不让人动容。
可系统说的也没错,她必须学会接受角色的死亡,此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死在原西山上的高儒,她没有见过他生前的模样;死在龙吟寨的那些土匪、士兵,与她也无甚关联,唯一有关联的路大夫打了她个措手不及,至今放不下。
那么今日呢?
这场谋划十年的复仇,怎么可能不见血?
程非晚默默攥紧自己的衣袖,心下已经做好了决定:【1982,我之前吃的那颗伪装眼疾的丹药,药效该怎么解除?】
系统有些惊讶:【你不装瞎了?】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