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伶优许久未作过梦了。
既便她神魂沉睡期间,她也没有过梦境,到是化身为凡人后,过往的回忆却如潮水般在梦境里显现,让她感到陌生,又觉得欣慰不已。
在梦中,她看到昔日在神界的自己,正柔顺的靠在一个男子的怀中,这画面在现在的她眼中,实在有点奇怪。
远古三皇和其他神明不同,继任神位后就会被天道抽去情丝,不会对任何人燃起情火,而那个男子又是何方神圣,能让那时没有情丝的她动了情念?
“月儿,待我剿灭天魔后就来娶你,你要等我。”
“好,我等你。”
两人的对话飘进耳中,更让月伶优感到迷惑不已,她看不清梦中男子的容貌,只能依稀见到他身着华贵的金色羽衣,漆黑如墨的长发以凤形金冠束起,更显眼的是,他眉间有一枚火焰印记,那是——神印?
那个男子和她一样,都是神明?
这段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回忆直接把月伶优吓醒,她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眼,感觉到正有人温柔的用帕子给她拭去额头的冷汗,等等,她记得和凤清玄一起上了燕归辞的车,共同前往临海城,她这是在途中睡着了?
“师傅,你作噩梦了?”
凤清玄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继续用手帕帮月伶优擦着额头的汗水。
“清玄……我睡了有多久?”
真是糗大了!她居然靠着徒弟的肩膀入睡,还要他照顾她!
所谓师傅的威严呢?全没了!
更让她难为情的是,她的失态还被燕归辞看见了!
“还没到一个时辰,我看你睡得很香,就没吵醒你。”
看到月伶优忽然坐直身体和他拉开距离,凤清玄不满的挪了挪位置,不想让她离他太远。
“是啊,你上车不久就靠着清玄睡着了,我想叫醒你喝灵茶,他还不让呢。”
坐在对面的燕归辞打趣的回道。
“抱歉,让燕兄看笑话了,我们现在在哪,是否已到临海城?”
不想把话题再放到她打嗑睡上,月伶优适时把话题转移,让众人的焦点回到正事上。
“快了,其实夷宁山离临海城很近,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依我们现在的速度,应该很快就能看到临海城的城门。”
燕归辞所言不假。
当月伶优撩开车窗帘子查探车外的状况时,就已发现越临近大城,来往的车辆就变多,不少修士还是以御剑代步,朝临海城的方向飞去。
“不愧是灵洲第一大城,最近城内应该有盛事举行,才会吸引如此多修士前往。”
“真厉害,我还没尽地主之宜进行介绍,就被你猜到八成,不错,正如你说的那样,临海城最近很热闹,为了参加城主举办的‘竞宝会’,许多修士已提前数天进城,现在,想必城内的客栈应该已经人满为患,住不下人。”
“提起‘竞宝会’,燕兄,你似乎还有所保留,毕竟区区一场竞宝,可不会吸引众多宗门高手前来参加。”
曾下凡修真界游历多次,月伶优岂不会看不出其中端睨?若非有巨大的利益诱惑,怎会有如今的盛况?
“呃……,实不相瞒,这次的竞宝会是沧海阁的最后机会,若是今年再拿不到魁首,沧海阁就要面临倒闭。”
见事情瞒不住,燕归辞也将实情全盘托出。
“以前在临海城,沧海阁是一家独大,做拍卖的生意是顺风顺水,每年的竞宝会都能夺下魁首,直到前些年灵宝轩入驻,沧海阁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不仅寻找货源受阻,阁内的炼丹师和炼器师也陆续被灵宝轩挖走,更别说原来在阁内的供奉们,他们见沧海阁大势已去,便纷纷投靠对家,让沧海阁在今年的竞宝会上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你才要找我当供奉,去参加今年的竞宝会?”月伶优接下他的话尾。
燕归辞点了点头,“抱歉,伶优,是我隠瞒实情在先,没有对你说清事情的危险性,要是你现在反悔……”
“谁说我要反悔?”燕伶优拿起小桌上的灵茶抿了一口,笑道:“我既然接下你这份差,就不会打退堂鼓,况且,我这个人最爱多管闲事,到想看看那灵宝轩有何能耐,能让燕兄你如此束手无策。”
两人聊着事情,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燕家的车队已进入临海城,并朝城内最繁华的地段前行,一路上,车外的喧闹声一浪高过一浪,直到穿过街市中心,车队才慢慢在一处占地极广的建筑前停下来。
“家主,沧海阁已到……”
车辇才刚停步,可没等赶车的马夫把话说完,一阵阵怒骂声便从沧海阁内传出,音量之大,不仅把还没下车的人吓一跳,连带周遭的流动商贩也聚到沧海阁门前,好奇的往内观望。
“这就是你们城主的回答?灵宝轩公然派人来沧海阁偷东西,城主不管就算了,还出面包庇他们,你们根本就是蛇鼠一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