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脚兽，”十五万蔫蔫，带着试探的声音从副驾传来，“对不起。”
十五万小心翼翼地挪到后座，夹着尾巴蹲在中间，仰头看着宋今禾。
宋今禾扯了下嘴角，拖着打着石膏，行动不便的腿，往里挤了挤。勾了勾手指示意十五万上来。
她抬手轻抚十五万的头，“真乖，长大了，会道歉了。”
“你骂我吧。打我也行。”十五万依旧低着头，“我肯定不反抗。”
宋今禾眼中没有责备，也没有怒气。只两指并拢，抬起十五万的圆脸，定定的望着它。
又抬手向两边扯了扯。十五万真像它说的那样，躲都没躲。
也不想平常一样抗拒。
“怎么回事啊，嗯？”宋今禾忍着痛，哄道。
十五万垂着眼，始终不敢看向宋今禾的带着点点星芒的眼睛。
宋今禾摆正十五万的脸，语气格外认真，“谁也不知道那个石球会掉出来，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你已经道过歉了，我接受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要是在觉得过意不去，这段时间就乖乖听话，少调皮捣蛋。”
十五万悻悻的嗯了一声，毛茸茸的脑袋主动钻进宋今禾的怀里，拱了两下。
还不等宋今禾搂住，去而复返的迟煜拎着一袋子药打开了车门，正好看见这一幕。
他眉头紧蹙，气压低沉，声音像淬了冰的铁，无情又生冷，“十五万。”
“上前面来。”
十五万吓得一激灵，浑身毛都炸起，一个不留神掉到了底下。
连头都不敢回，撅着屁股，把头塞在副驾椅子底下，任凭宋今禾怎么叫都不出来。
见十五万不为所动，迟煜气结，打算亲自抓它。
宋今禾看着瑟瑟发抖的十五万，对上迟煜如墨般黑沉的双眼，倾身像个护崽的鸡妈妈，护着十五万。
“你干嘛这么凶。”她努了努嘴，“十五万都害怕了。”
刹那间，两人的距离极近，只差毫厘。
迟煜甚至能感觉宋今禾一张一合，吐气如兰的气息，蝴蝶振翅般浓密的睫毛，一下一下扫过他的脸。
痒痒的，让人心猿意马。
宋今禾条件反射的弹开，像受到惊吓一样。
红着脸捂着怦怦乱跳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刚才好近，近到她能清晰的感觉二人原本规律自成阵脚的鼻息，交织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她庆幸，幸好现在是晚上，车厢里又暗，迟煜看不清她的表情，和红成苹果的脸颊。
迟煜微微别开脸往后撤了撤，手握成拳抵在嘴边，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另一只手遮掩似的，沉默的从袋子里拿出一条带着标签的毯子，动作细致温柔的铺在宋今禾腿上。
宋今禾看不清迟煜的表情，只觉得他好像在生气。
她在心里想了好半天都没想通。
被砸的是我，又不是他。
我还没气的，他气什么？
宋今禾倚着门的后背有些发热，发痒。她无意识的蹭了蹭，没想到越蹭越痒。
想往前窜窜身子，把手伸到后背挠两下，解解痒。
她习惯性的曲起右腿，踩在后座上。刺骨的疼意，让她瞬间清醒，也不痒了。
恢复了些起色的脸再次刷白，疼得倒吸凉气。
迟煜还在给她塞毯子，只依稀察觉到毯子鼓了一块，但夜色太暗，车内空间太昏暗。
他看不清是那条腿，不敢贸然动作。
下一秒，就听见压抑隐忍带着哭腔，极细的吸气声。
迟煜这下知道，宋今禾曲起的铁定是右腿没跑了。
“小心点，刚骨折才接上。”迟煜扶着宋今禾缠着石膏的腿，像教训小孩子一样，“你也不想再从头来一次吧。”
宋今禾手揪着衣服下摆，弱弱道：“我忘了。”
“宋今禾。”
迟煜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认真。
宋今禾像上课不听讲被点名的学生一样，猛然抬起头，眼睛里尽是迷茫无措。
“你这段时间要不搬来我家住吧，带着你妹妹一起。”
“啊？”
迟煜摸了摸鼻子，似是意识到了这话有多不妥。
两人对视了几秒，车厢内安静的掉跟猫毛的声音都能听见。
迟煜率先受不住，败下阵来，移开视线，高大的身躯退出了后车厢，关上了车门。
宋今禾松了口气，得以喘息。
不多时，迟煜坐在了驾驶坐上，调了下后视镜。从镜子里看着宋今禾明亮带着疑惑的双眼。
“我的意思是，你受伤不方便，你妹也要去上学了，没人照顾你。”他一手放在脑后，干燥冰凉的感觉，让他的舌头有些打结，“归根结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