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莱不敢从程澈身后出来，揪着他衣角的手迟迟没有反应。
承认，她怕程澈会闪开。
不承认……
姜莱脑中几乎立刻浮现出宋超和李娟，跟她有五分像的，可怕的嘴脸。
背上沉重的书包，几乎成了压垮她脆弱精神的深渊和稻草。
不承认，也是能看出来的吧。
毕竟程澈那么聪明，一点蛛丝马迹都能让他猜出个七七八八。
“木木！”一声带着慌乱的声音，冲破天际，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宋今禾拽开那一家三口，从中间撕出了一道口子，目光凶狠，像看仇人一样，把两个孩子护在身后。
姜莱弱弱叫了声姐，不再说话。
宋今禾背过手头也不回的，把手里的车钥匙塞给程澈。
她语气不容拒绝，罕见的带上了些命令，让程澈带着姜莱先去车上，锁好车门等她。
程澈扫了眼对面来者不善的三人，两个男的肥头大耳，不过一米七的个子，体重至少二百斤。也就那个跟姜莱有几分像的女人，瘦的跟个竹竿一样。
权衡了几秒，他紧紧握住了车钥匙，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话说：“今禾姐，你先挺一会，我把姜莱送到车上，就回来。”
随后，在宋今禾的掩护下，他护着姜莱退回了图书馆，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出来，把人送回了车上。
程澈目光一直关注着图书馆门口，和虎视眈眈，目光贪婪的看着这辆车的那几人。
刚想关上车门，就感觉到门被一股微弱的力量抵住了。
他侧身而立，扶着车门，弯下腰低声问：“怎么了？”
姜莱抓住程澈自然下垂的衣角，轻轻拽了两下，又摇了摇。
“我直到我胆小懦弱，帮不上忙，反而是个只会添乱的累赘，”姜莱说，“我能不能，拜托你一定，一定不能让他们把我姐姐带走。”
姜莱眼眶泛红，声音哽咽把姿态放的极低，言语间尽是恳求，“求求你了，程澈。”
程澈拍了拍他放在姜莱身前的黑色书包，声音带着她对他见外的不满，却又很让人安心。
“不会的，你放心。你姐姐就是我姐姐，更何况今禾姐还是……”出口的瞬间程澈忽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话到嘴边紧急拐了个弯。
“何况今禾姐还对我这么好，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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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越来越多的人从图书馆出来，准备回家吃晚饭。
四人在图书馆门口对峙，路过的行人免不了好奇的看上两眼，远远的观望了起来。
宋超使了个眼色，李娟心领神会，毫无预兆的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撕心裂肺的扯着嗓子，一点不怕丢人。
她指着表情淡漠，像个冰块一样的宋今禾，“大家都来看看，我拼死拼活生下来，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啊，竟然就养出了这么个白眼狼。”
此话一出，街上的人纷纷驻足，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逐渐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碰不上瓷的包围圈。
有人拿着手机拍照，也有人在录像。
宋今禾淡定的看了一圈，缓缓抱起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撒泼的李娟，没有一点阻拦的意思。
甚至放任她继续。
李娟拉过一旁的宋家宝，宋家宝也很上道，抱着李娟开始低头痛哭。
李娟摸了把眼泪，继续控诉，“自从上高中傍上了一个有钱的老师，考上大学后，就瞧不上村里的爹娘和弟弟。除了要钱的时候，从来不主动往家里打一个电话。”
“我跟她爹打电话，她从来不接，发的短信也不回。去学校找她装不认识，毕业后去工作单位找她想给她送点村里的特产，她倒好把我们当洪水猛兽，直接让保安把我们赶了出去，连个面都没露。更是没往家里寄过一分钱。”
李娟越说越来劲，撒开怀里的宋家宝，走到人群中。
“大伙都来评评理，”她双眼猩红，“我辛辛苦苦，供她吃供她穿，养她这么多年，到头来漾出这么个不孝子。”
“现在更是连电话和住址都换了，还把我们乖巧的小女儿给藏起来了，让我们找都找不到。”
人群中年轻人大多举着手机沉默，倒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
听信了李娟的一面之词，仿佛感同身受一样，自觉正义的站出来。
开始指责抱着手臂，他们早就看不惯，从头到尾都极致冷漠的“不孝女”。
宋今禾嗤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也确实是笑话。
还是颠倒黑白，不分是非的笑话。
在一众指责中，笑声显得突兀又渺小。
骂声停了下来，义愤填膺的老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一秒后，停而又起，讨伐声比之前还